第15章 圣女VS勇者

Lv4的圣女和Lv5的勇者，就这样在闹市区敲响了战鼓。虽然观众们起初只是想看个热闹。毕竟总得有个消遣活动来打发时间，缓解平时工作的压力与辛苦。不过他们是真的没想到这场架居然还打得起来。一开始还在煽风点火的几个人也都不禁为娜卡捏了把汗。

两人之间的距离大概有三米左右，娜卡双手自然地垂在身体两侧。另一方的塔绮娅双手抱胸，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怎样才算决出胜负？」

「随便。以某一方死亡为结束我也不介意」

「不不不，那个还是算了吧」

不管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也不应该闹出人命。开赌局的庄家出来提出了一个作为中立者的看法

「要不这样，谁先倒地三次，谁就输。好吧」

「只要这位姐姐说可以就行」

「我没意见」

「好，那就这么决定了」

庄家退回了观众群之中。塔绮娅转了转脚踝，手腕。开始了战前热身。娜卡则还是保持不动

「姐姐，你的朋友说要我手下留情，所以我就不用魔法了吧...」

「用吧」

「啊？」

「不光是魔法，你连你身后那把长剑都可以用。我赤手空拳就可以了」

娜卡惊人的提案更是让观众们难以置信。圣女和勇者就算同为空手状态，也肯定是勇者更强。更不要说让勇者拔剑，完全就是自寻死路的行为。

「喂喂，要不算了吧。我看这个圣女小姐大概是想讹你啊」

毕竟是在冒险家公会门前。不想把事情闹大的一名路人出言劝架道。不过娜卡和塔绮娅谁都没把他的话当回事。娜卡仍然不动，塔绮娅则是拔出了长剑，摆好了架势。

「姐姐，我就听你的了哦」

「请便」

两人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重。熙熙攘攘的观众们也逐渐安静下来，期待着事态将会如何发展。茉莉紧张地攥着自己的裙摆。如果娜卡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她打算立刻冲上前去施放治愈魔法。

终于，在没有任何人出声的瞬间，塔绮娅出手了

「喝呀！」

他挥舞长剑，直奔娜卡劈来。当然，他也不想真的闹出人命，所以用的是剑的侧面。

但是就在他靠近娜卡的刹那，娜卡轻轻一侧身，闪开了这一记批击的同时伸出左腿，绊在塔绮娅的右腿上。失去平衡的塔绮娅一个踉跄扑倒在地。

本以为这一下就能分出胜负的观众们更是彻底鸦雀无声下来。没想到交手的第一回合，吃亏的就是勇者。

「奇，奇怪...？」

塔绮娅也感觉不可思议。他仿佛没有看到娜卡动过一样，似乎是瞬间消失在自己眼前的一般。回过神时，自己的脸已经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鼻血喷涌而出

「怎么了？继续啊？」

看着还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趴在地上的塔绮娅，娜卡继续出言挑衅道。

塔绮娅一个翻滚站起身来，对着娜卡的头部又使出一记横劈。这次娜卡向后退了一步半左右的距离，以分毫之差再次躲过这一招。而娜卡的重心实则还是向前的。躲开这一招的瞬间娜卡又往前一顷，塔绮娅还没来得及收招之时娜卡就已经走进了塔绮娅的防守区。照着塔绮娅的左眼就是一拳。

吃痛的塔绮娅捂着左眼连退三步。但就在后退的过程中，又被娜卡抄了左路。还没等他站稳，娜卡对着他的左腿跟腱又是一记横扫。这次塔绮娅仰面朝天摔倒在地。从战斗开始短短数秒，他就已经被娜卡击倒两次了。

这一下似乎是摔到了后脑，塔绮娅连叫都叫不出来，丢掉长剑捂着头部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也没能再站起来

「真是个白痴。闭着眼睛还大步后退，把自己的盲点和重心全部暴露给对手，你不挨打谁挨打」

而娜卡并没有继续追击。稍微后退两步拉开距离后便开始挑塔绮娅的毛病。

「不是吧...那个圣女是何方神圣啊？」

「听说就是个圣女而已啊，而且还是这一个多月来任务就没成功过几次，还克死了好多队友的扫把星...」

「喂，看看她的能力值是多少」

有人拿出探测装置对准娜卡一测。结果仍然是Lv4的圣女。只是状态栏上显示她对自己使用了体能强化魔法，各项能力值都提升了大约2到3点。但仍然低于塔绮娅，也属于圣女正常的能力值范畴。并无出格之处。这下所有观众都傻了眼。个别人已经开始后悔自己押错了人。

其中最为震惊的，还是和娜卡一起生活了两年的茉莉。

「真的假的...那个连一个苍蝇都没打死过，尊老爱幼的娜卡居然这么能打...她什么时候练出来的啊...说起来，她到底是什么人，我也确实不知道啊」

茉莉问娜卡以前住在哪里，娜卡说了一个茉莉从未听说过的地名。问她经历过什么，她只是笑而不答。虽然和她相处久了就容易忘记。但自己的这个好姐妹确实是一个一切信息都不明的神秘主义者。在她的身上也许还有着更多的不可思议。

而一开始还在担心娜卡的法恩此时也舒了一口气。也许是时间太久了吧。毕竟娜卡当上魔王也已经有二十年，再往前推算的话，他更是在数百年前就认识娜卡了。他险些忘记过去的娜卡究竟是怎样的一个魔物。

娜卡不是前任魔王的后代，并非靠着血统继承才当上的魔王。她只身一人，以一个普通魔物的身份挑战，并杀死了前任魔王，才因此夺取了前任魔王的王位，成为了新的魔王。

「抱歉，魔王陛下。刚才是我失言了」

虽然还在战斗中随便插话并不好，但法恩还是忍不住道了歉。就算因为「伪装」能力，现在的娜卡只是一个尚不成熟的圣女。能力值都低于对手很多。但她最大的武器并非是什么能力值。即便不使用任何魔力，哪怕是赤手空拳，娜卡与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勇者之间在战斗经验，技巧上的差距也是塔绮娅领先的那点数值所无法弥补的。没有武器，没有攻击魔法也无妨。法恩已经确信，这场战斗娜卡必胜无疑。

「不要勉强自己了。用剑刃吧。你还差一次倒地就输了。但如果能砍中我一刀的话就算你赢」

之前的战斗中塔绮娅还是有所顾虑，并没有使用剑刃一事娜卡自然看在眼里。从旁人的角度来说是合理的让步。但在娜卡看来就是毫无意义的自我限制。就算他输了兴许也会死不认账。于是干脆叫他不要有所保留。但这个提议在周围看来是非常骇人听闻的

「诅咒圣女！别领先了两招就太过自大了啊！」

「住手吧。真出了人命的话那个少年的下半身就完蛋了。他还有家人要照顾呢，不必做那么绝啊」

「你们说啥屁话呢？没看出他们俩差距有多大吗？刚才塔绮娅的攻击就算都换成用刃砍的也赢不了她」

观众们有继续炒热气氛的，有理性劝和的，也有分析刚才的战斗过程的。但这些娜卡毫不在意。她眼中只有已经缓缓爬了起来的塔绮娅

「这可是姐姐你说的...」

「这下不管谁赢了，都没有怨言了吧」

「对啊」

他握剑的手腕一转，长剑的面变为了一条线。

虽然他的剑破烂不堪。但也只是砍魔物有些力不从心。砍人类的话还是绰绰有余的。观众们一起屏住了呼吸。也许接下来的几秒，眼前的场面就会变成杀人现场也说不定。

塔绮娅大吼一声，挥舞长剑，横向砍往娜卡的腰部。娜卡下蹲躲过。待塔绮娅再往下砍时，娜卡早抢先一步闪到右侧。

因为攻击连续失败，塔绮娅的急躁在不断发酵。挥剑越来越无章法。但娜卡总是以最小的动作在一纸之隔的距离下从他的攻击范围内闪了出去。但前两招都在闪避后立刻发起反击的娜卡这次却只是闪避。迟迟不肯出招。

「可恶！她竟敢把我当猴耍...」

娜卡不是不能反击。是故意不做反击。她就是想拼了命也打不中对方的自己的模样在大众眼里出丑。意识到这点的塔绮娅突然停止了攻击。他改变架势把剑一横。左手握住剑柄，右手手掌抵在剑柄的底部。剑尖直指娜卡的腹部。

「哦，用砍的砍不到我，所以就改用刺的？」

他的意图娜卡自然心知肚明。不过这一招在娜卡看来并不是什么妙棋，反而是昏招。但对塔绮娅来说，也只剩这么一招还没有试过了。

「哈！」

大步向前一跨，同时右手手掌向前发力。塔绮娅在冲刺的同时也将剑往前一推。双重加速下的剑以迅猛的势头刺向娜卡。

不过娜卡仅仅是微微侧身，抬起手臂。就错开了刺击的轨迹。就这样让塔绮娅整个人连他的剑一起从自己的腋下钻过。

「喂喂！他朝我们过来了！」

而娜卡的身后，则是看热闹的群众。娜卡这一闪，塔绮娅的剑直奔观众们而去。惊得娜卡身后的观众们立刻乱作一团。而看到这一幕时塔绮娅也慌了神。他并没有想到娜卡能躲过这一招，因此身体的重心全部向前倾去，根本不是能够自己站稳脚步的姿势。收招已经来不及。他的剑未能如他所愿那样停下，笔直地向一名女性刺了过去...

「好了，到此为止」

就在这时，娜卡猛地一把抓住塔绮娅的衣领往后一拉，将原本还在前进的塔绮娅直接拉倒在地。他的剑也在险些命中观众时当啷落地。

险些遇害的女子，其他观众，茉莉，还有当事人之一的塔绮娅，此时都鸦雀无声了。塔绮娅坐在地上，茫然地看着眼前，似乎还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用线状的攻击都打不到我，你以为点状的刺击就能打得中？你想的也太美了，少年」

娜卡捡起长剑，掉转剑身，将剑柄那头递到还在愣神的塔绮娅面前

「三次倒地，你已经输了。怎么样，服了吗？」

塔绮娅茫然地看着蹲在自己面前，还对自己露出笑容的娜卡。哑口无言

「赢，赢了！这下是娜卡赢了吧！庄家！拿钱来拿钱来！」

「咕...」

观众群里最先反应过来的，自然是押娜卡取胜的茉莉。她兴奋地跑到庄家面前伸出手来。

「靠，没想到塔绮娅这小子竟然这么没用...」

「我还说他打女人是欺负人。结果他反倒被女人欺负了」

赌塔绮娅赢的部分观众不禁吐出了不满的声音。但庄家和其他没有下注的观众都在看着，这份不甘也只好转嫁给吃了败仗导致自己的钱打了水漂的塔绮娅。渐渐地，对塔绮娅的指责声再次不绝于耳。不仅有人说他弱，更是有部分人把他骗人的事也一并挖了出来。

「不，再怎么说你们也说得太过分了...」

人们对塔绮娅的指责中甚至不乏一些非常难听的话语。就算是支持娜卡的茉莉也感觉异常刺耳。但她的阻止声瞬间就被淹没在了人潮之中。而娜卡只是一言不发。继续蹲在塔绮娅面前，等他接过自己手里的剑。

「废物！」「大骗子！」「搞不好他父亲得了重病也是假的」「还我钱来！」「别当勇者了！收拾收拾东西回家种地去吧！」

骂声沸腾中，塔绮娅不断地抽吸着鼻子。最终，突破了他的忍耐极限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人们安静了下来。就连娜卡也显得有些意外。少年塔绮娅坐在地上，开始大哭起来。一个少年勇者就这样坐在街头嚎啕大哭。这实在是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不，不是...你哭什么啊？你是男子汉吧？这点小事值得吗...」

也许是这两年和人类的小孩子打交道以后多少有些改变。娜卡竟发现自己对少年的眼泪有些没辙。赶紧把剑丢到地上，用手拍打塔绮娅的肩膀

「喂！别哭了！因为你，我遇到了好多倒霉的事，真想哭的话应该是我哭才对啊！....算我求你了！别哭了！来，笑一个！」

娜卡情急之下甚至对着塔绮娅做了一个在村庄时逗小孩子发笑时的鬼脸。但塔绮娅只是坐在那哭，完全没有要收声的意思。眼泪，鼻水迅速布满了他那张本就脏兮兮的面庞。显得异常可怜。有些刚才还在指责塔绮娅的群众逐渐把目标转移为了娜卡。

「这个圣女也是。就不知道下手给人留点面子」

「是啊，真是个恶毒的女人」

「都说她是被诅咒的圣女，看来所言不假啊...」

「你们怎么回事！怎么两边的话都让你们说了？娜卡！咱们走吧！钱到手了，不用在这久留」

因为自己的利益而攻击塔绮娅，因为塔绮娅哭了就反过来攻击娜卡。这些见风使舵的墙头草只为了逞口舌之快而肆意攻击他人的行为让茉莉忍无可忍。她拨开人群走到娜卡面前，一把将娜卡拉起。

「不，这...」

「别说了，回去吧。都躲开！别挡路！」

娜卡好像还有些过意不去的样子想说些什么。茉莉赶紧拖着娜卡挤了出去。娜卡临走时回头看向了还在哭泣的塔绮娅，微微张口好像还要说些什么。但很快又闭上了嘴。跟着茉莉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