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命运的入团考试（再会）

「轰！」

巨大的轰鸣声在庄严肃立的教堂门前响起。

「啪嚓！」

大量的碎木屑飞散而出。卷起迷人视野的沙尘。三个瘦弱的身影像是离弦之箭一样在半空之中笔直地从教堂内飞了出来，飞出足足十几米之远才重重地摔在地上。

「咕...咳！」

琉璃感到全身酸痛无比，巨大的痛楚让她无法立即张开双眼。只得躺在地上咳出一口鲜血

就算自己没有被那个兽人直接命中，也让她受到了无比严重的伤害。

「露...露休丝...」

但她此时最为在意的不是自己的身体。而是在兽人的攻击即将命中之前，迅速闪到自己的身前，用一杆不曾见过的长枪正面抵挡了兽人巨斧的露休丝的状况。

「咕...........呜..........」

而那个露休丝，现在正趴在地上，痛苦地颤抖着

那一击的迅猛程度，远超露休丝的想象。她来不及用言语提醒，只得利用被强化过的身体素质，反射神经，在对手的攻击命中之前挡下这一击。再迟上0.1秒，就会迎来三个女性的身躯同时被拦腰斩断的悲惨结局。

但就算是及时挡下了攻击，也已经竭尽了露休丝所有的力量。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攻击，但其力道与威力就比露休丝曾经0距离承受过的，魔物化的马尔蒂斯所打出的魔力光弹还要更为惊人。落地之时，露休丝的长枪已经脱手，她双手的虎口也裂开了巨大的伤口，潺潺地流出鲜血。全身的骨头都在发出悲鸣，随便动一根手指都好像全身都要散架一样。

此刻，她清楚地认识到了为何国家曾多次派遣士兵前来试图夺回领地，都只能失败而归的理由...不管是喝下奇怪的药水，变化为巨大的怪物马尔蒂斯，还是三个月前自己在平原上对峙过的露丽莎，在这个兽人面前都弱到几乎不值一提。

太强大了。镇守在这个城镇里的魔物真的太过强大了。这次的考试看似简单，但实则完全是有来无回的单程路线。事到如今，露休丝才终于对自己接受了这次考试的决定而感到后悔。

但现在说这个，也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露...露休丝...我....我给你...疗伤....」

因为冲击的缘故，露休丝背上的茉莉也摔了下来。由于露休丝被击飞的同时还在竭尽全力保护住她，才使得茉莉的伤势在三人之中最为轻微。她忍着身上的擦伤爬了起来，蹒跚地跑到露休丝的身边。试图发挥自己唯一掌握的治疗魔法，为已经站不起来的露休丝疗伤。

「呜....！」

可就算是这么一点微不足道的贡献，茉莉也终是没能发挥出来。她试图凝聚魔力，但手臂传来的钻心痛苦却导致她只得以失败告终。

「哦？居然一个人都没杀死...不知该说是你们了不起，还是我身手生疏了呢...」

不幸的事却并未就此告一段落。将三人从教堂中击飞出去的兽人：郡将穆欧拉弯下腰，伏身越过门框，也走出了教堂。看着三位女性，他慢慢地靠近过来

毕竟对于胆敢潜入这里的人，单纯的打伤她们可不能算是就此了事。他要给予她们的，是死亡的制裁

不仅是因为她们是人类王国派来的敌人。更因为她们擅自闯入了神圣的地方

「也可能是因为我不想破坏供奉魔王陛下的教堂。那样是对魔王陛下的大不敬，会遭天谴的行为。所以才多少有些收力，只是把你们丢了出来而已吧...但是你们放心，我会在杀了你们以后，把你们的尸首也挂在教堂之中，将你们的鲜血献给魔王陛下作为祭品！」

痛苦之中，露休丝有些朦胧的意识里，已经听不到茉莉无助又自责的哭声。她看着踏着撼动大地的沉重步伐，不断逼近而来的兽人。心中只有同伴们谁都听不到的声音

「可，可恶....这，这和『那家伙』事先告诉我的....不一样啊....」

....

考试前的那一晚，一个奇怪的家伙出现在深夜练习枪法的露休丝面前。

那家伙说，他知道这次考试的具体内容。也知道露休丝应该去哪里寻找那个机密文件。

一开始露休丝只是将信将疑，但实际从王宫工作人员那听到的消息与那个怪人所说的情况完全一致，露休丝便相信了他的说辞。所以，她才会在进入卡多利镇之后立即说要前往西北角的教堂。因为那个怪人说，这次任务的目标就在那里。他说无论铁门还是内门都没有上锁，也没有机关，可以放心大胆地前往。由于掌握这一机密，这次露休丝等人一定可以比塔绮娅更早地完成任务，取得考试的胜利。

可他并没有说过，驻守这个城镇的郡将会出现在这里这种情况。

「该死...我，我难道....被那个家伙算计了吗....」

事到如今才意识到自己被人利用，蒙骗，也已经晚了。就算那个人现在就在眼前嗤笑着自己，露休丝也没有站起身来与其对质的力气了。

但是那个怪人所诉说的考试之外的话语，却依然回响在露休丝的耳边

「这，这就是魔物所拥有的力量....人类所无法匹敌的力量..............以人类之躯，果真是不能和魔物.......对抗的....吗..........那家伙所说的.....是......『真的』....吗.......想要胜过这些家伙....不....想要找到我所追求的...『真相』.......难道只能..............................」

露休丝的意识，在这时中断了

....

「露休丝！露休丝！」

茉莉不断地摇晃露休丝的身体，但却无法得到任何回应。她完全失去了意识。虽然还留着一口气在，但却已经如同风中残烛了。

「你，你这个该死的猪头人...」

琉璃倒下的地方距离露休丝相隔有数米之远，而且中间还隔着一个茉莉。她不知道露休丝此刻究竟是生是死，只听到了茉莉悲痛的哭喊声。这名女战士怒火中烧。伤害同伴的仇与杀戮同胞的仇，此时一起在她的心头涌起。她摇晃着流下点点血迹的身体，咬紧牙关站了起来。

因为迫得不已，才选择了暗中行动。但这名好战的女人的心中的斗志，早已如同燃烧着的熊熊烈火。现在正是将压在心底的一切爆发出来，与这名可憎的魔物殊死一战的时刻，岂能躺在地上坐以待毙？琉璃完全不顾身体的疼痛，「当当当」地敲打着自己的双拳，钢铁的拳套叮当作响。

「给我做好觉悟！老娘我绝对饶不了你！」

最好的打架对手就在眼前，那么自己要做的事自然也只有一件。

「咚！」

琉璃的双腿卯足力气，在地面上踏出一声沉闷的巨响。随着她所踩踏的那块地面的碎裂，她的身体也迅速地奔向了穆欧拉。那敏捷的速度完全不像是一个受了伤的人。

「喝啊！」

来到那个硕大身躯的面前，琉璃高高跃起，怒吼着向兽人的面部挥出右拳打去。

但这个兽人的强大之处，并不是只有力气大而已。

「锵！」

一记沉重的铁拳命中目标时，传来的却是清脆的金属声。只因在琉璃的拳头打来的瞬间，穆欧拉便用自己的巨斧斧面挡住了这一击。对方只是单纯的防御，并非发力攻击，只是将拳头打在对方的武器上，反作用力便震得琉璃的手骨顿感剧痛

「还，还没完！」

不过这还并不意味着琉璃的攻势即将退潮。她顺势用右手抓住斧子的边缘作为支撑，顺势往下一抓，像是攀爬高墙一样将身体送向更高处的地方。这次兽人的面孔便不再有任何物体阻挡，毫无保留地暴露在琉璃的面前。琉璃这次挥出左拳，锁定了对方那渗出无数鼻毛的鼻梁。

「太慢了」

然而这样的一招，也早在对方的预料之内。穆欧拉微微偏头，躲开这一击的同时用没有拿住斧子的左手稳稳地将琉璃的拳头收入掌心之中。女战士那颗坚硬的铁拳和兽人的巨手相比较的话，也渺小的如同一般人手中的一颗玻璃弹珠一样。

「而且，太软弱了」

「嘎巴」

「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穆欧拉只是轻轻一捏，琉璃便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套在拳头之上的钢铁武具如同脆弱的饼干一样瞬间粉碎开来，金属碎片刺入了琉璃手掌的皮肤，于此同时兽人那巨大握力也将她的手骨完全粉碎。手部的剧痛从四面八方全方位地袭来，锐利的破片随着兽人的力量，不断地向自己的肉体的更深处扎去。

对兽人来说只是稍微弯曲一下手指一样的力气，但对琉璃来说则是地狱般的痛苦。只是这一捏，琉璃的左手便已经被破坏成了一团模糊的烂肉。

「你....你给我放手啊啊啊！」

无法忍耐的痛苦让拼命地挣扎。她拼尽全力抬起右腿，将一击膝顶重重地打向穆欧拉的鼻梁。

「砰」

「好....好痛啊啊啊啊啊！」

但随之发出惨叫的，也依然是琉璃

这次穆欧拉没有躲闪，也没有防御。一动不动地任由琉璃的膝盖顶来。因为他十分清楚，在攻击命中的瞬间就会被粉碎的不是自己的鼻梁，而是攻击者那脆弱的髌骨。

就算只是所有骨骼之中数一数二的柔弱部分，兽人的鼻软骨也依然不是琉璃所能够破坏的东西。哪怕琉璃使出一切手段也一样。

「明明这么弱，还有胆量来这种地方...我堂堂一名郡将，居然被你们人类王国小看到这种程度了吗...真是......令人火大！」

通过这两击，穆欧拉便完全明白了袭击者的斤两。他很失望，同时更为气愤。所以，他没心情再陪这些蝼蚁玩下去了

「哼！」

他愤然举起琉璃瘦小的身体，举过自己的头顶。猛地一挥，砸向身下的地面

「啪嚓！」

这既是地面碎裂的声音，也是琉璃全身的骨头碎裂的声音。琉璃张开口，喷出如泉涌一样的鲜血。她的身体从地上弹起，此时，她的四肢已经断开了数个阶段，呈现出十分骇人的恐怖角度。

但是，这还并不是结束

「砰！」

向着半空中的琉璃，穆欧拉再踢出一记直踢，不偏不倚地命中琉璃的腹部。这个女孩的身体再一次与地面平行地，向着后方远远地飞了出去。在地面上滚上几圈之后，停在了她发起攻击时在地面上踏出的那个坑的面前。

此时，琉璃全身微微地颤抖。眼，口，鼻，耳中不断地流出鲜血。

她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连惨叫对她来说都已经是奢望。如果能够就这样昏过去的话反倒是幸福之事，可全身上下传来的剧痛令琉璃连昏迷的权利都被无情地剥夺了。

如果是以往，打架打输时的她会感到愤怒，会感到不甘，会感到懊悔。但同时也会产生热情，动力，催使着她变得更强，下次的打架中将属于自己的胜利再夺回来便好了。

可是现在，这样的感情连冰山的一角都没有浮现在她的心头。她无法思考，无法靠理性去做出任何判断。她的心中只剩下本能留给她的最为原始的感情...

那便是绝望，以及恐惧...

「这下明白了吗？人类。明白以如此脆弱的身躯妄图挑战我等魔物，来窥视我军情报一事到底有多么愚蠢了吗？」

而正是为了让她在生命的最后也要体验一番这种感情，就算在死后的世界也要为来冒犯此地一事而后悔，穆欧拉才没有一下就杀死琉璃，故意留她最后一口气。让她瞪大双眼，将自己逼近她们的画面烙印在记忆的最后一个篇章之中。

「......茉，茉莉......你，你快...逃........」

刻骨铭心一般地深刻地意识到了敌我之间的巨大差距，想要取胜已经是天方夜谭。如今琉璃唯一期望的，只有还具备行动能力的茉莉不要和自己一同陪葬，尽快逃离这个地方。就算说不出口，她也在心底如此寂静地呐喊着。

虽然她并没有意识到别在她们身上的纽扣状道具也早已因为刚才的冲击而被彻底破坏，王宫那边已经无法观察到这边的情况并安排撤退行动这一绝望的事实。

「呜....」

茉莉的全身不断地颤抖，她的恐惧此时已经达到了有生以来的最高点。无论是身为骑士的露休丝，还是身为战士的琉璃都完全不是眼前这个巨大怪物的对手。她听不到琉璃的心声，但她知道，自己此时想要保住一命的话，唯一的方法就是丢下两人不管，全力逃离此地。如果不逃的话，三人便只有一同死在此地一个结果而已...

可是，茉莉觉得自己逃避的已经足够多了

「不.....不要......我不要逃.....」

她抓起露休丝那杆落在地上的长枪，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但她回过神时，自己已经用长枪对准了巨大的兽人。并且心口不一地说道

「我....我来当你的对手！！我...我不会再逃避，也不会再成为...任何人的累赘！」

那不是她真正想说的话。但同时也是她真正想说的话

「......？」

茉莉的反应只让琉璃感到意外，不解。不只是她，郡将穆欧拉也是如此。向着三人前进着的他看到这一幕后，也不禁停下了脚步

「哦？区区一个圣女，居然也胆敢与我这个郡将为敌...你们这些家伙本事没多少，但是胆量却不小...只不过....」

他在意的不只是没有因绝望的现状而屈服的茉莉，也注意到了茉莉手中那杆枪。他是身经百战的战士，只看一眼就知道此枪绝非凡间之物。但就算自己刚才的攻击打败了持枪的露休丝，却也没能在这杆枪的本体上留下哪怕一道刮痕一事还是令他颇为意外

「....这东西我好像在哪见过...」

更重要的是，那杆枪的锻造方法似乎并非人间所有，倒是与魔物独有的冶炼法十分相似.......

「....算了」

不过，这些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该将这三人彻底送上黄泉了

「我待会还要去对付那个精灵族的勇者，没时间在这里和你们耗」

他继续前进，三步并作两步，一下就来到了茉莉的面前。他坚决，果断地举起巨斧

「所以，去死吧」

然后，毫不迟疑地向茉莉纤细的脖子上砍了下去。

巨斧席卷着呼呼作响的风声，杀向了一个毫无抵抗之力的圣女。

.........

「.......」

虽然鼓起根本不属于自己的勇气，勉强地站了起来，但茉莉毕竟还是无法与兽人为敌。在巨斧砍向自己脑袋的那一刹那，茉莉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但是剧痛，死亡却在几秒钟之后仍未到来的样子。她十分好奇，因为那个兽人要杀死自己的话根本不需要花上哪怕一秒的时间。而他也没有停手的理由。但茉莉还活着。她能意识到自己还没有死去。因为全身上下的伤口传来的剧痛时刻提醒着她这一事实。

既然如此，那么又发生了什么事呢？抱着这样的疑问，茉莉缓缓地张开眼睛....

「.....什么？」

茉莉的眼睛张到三分之一时，身边的琉璃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咕！？怎...怎么可能....」

茉莉的眼睛张到一半时，身前传来了那个兽人十分惊讶，难以置信的声音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让两人如此惊奇？

当茉莉的眼睛完全张开时，她终于明白了。而她在看到那不可思议的画面时，心中的惊讶比起琉璃和兽人来说，完全不落下风

因为一个茉莉十分熟悉的，比自己要矮小许多的身影，现在正站在茉莉的面前。那随风飘动的齐肩银发下是虽然瘦小，但却比茉莉所知道的世间万物都要更为可靠的背影。

那个身影只用单手，只用一根手指就挡住了兽人巨斧的攻击。那足以将三个人击飞十余米之远的力量无法撼动那个小小背影一分一毫的距离。那足以将几十个人一口气全部斩断的锋利之刃，也没能破坏那根手指上的哪怕一个细胞。

几秒钟之后，茉莉眼眶中的泪水再也不受控制，喷涌而出。随之而出的，还有眼前这个女孩的名字

茉莉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如何抵达这里，为何能够抵挡这个怪物凶猛的攻击。

但她唯一能够明白的是，自己在这世界上最好，最可靠，最值得信赖的朋友，最终还是没有舍她而去

「娜卡！！！」

♦

「咕....你......你！？」

而对于郡将穆欧拉来说，这完全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一个同样穿着圣女装的人类女性突然凭空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并用那连自己的五分之一都不到的瘦弱身躯，不费吹灰之力地挡下了自己的攻击。这样的画面，就算在噩梦之中穆欧拉都不曾见过。本来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的他的脸上瞬间被改写成了惊慌与惊讶的神色。

而他很快便意识到，眼前的场面不是噩梦。而是噩梦之上的恐怖

「穆欧拉......」

那个女孩一边低声叫着自己的名字，一边缓缓抬头。穆欧拉看到，她那银色的刘海下面，隐藏着充满怒火的双眼

「...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你只是在执行你自己的任务而已。但是你试图对我最好的朋友茉莉出手，试图杀害她....」

「咦？」

「...所以，对你予以死刑」

「！？」

女孩那代表着裁决的话语传到兽人的耳中时，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油然而生。他身体中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发出生命已经遭到了威胁的警报。

如果再保持这样的距离，自己会被瞬间杀死

他作为战士的本能让他明白情况的危急，他急忙后撤一步，拉开与女孩之间的距离。

「你....呼...呼............你.......」

正想问话，兽人才意识到自己因为恐惧而全身大量出汗，不住地大喘气。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了。如果不是自己还有作为魔王手下的郡将，身为战士的尊严，恐怕连手中的武器也早已无法拿稳，落在地上了。

面前这个看似与人类无异的女孩所带来的压迫感，就是如此巨大。

「...茉莉」

而那个女孩：娜卡也不再把兽人放在眼里。而是放心大胆地转过身去背对着他，扶住身体已经摇摇晃晃的茉莉。她的眼神中充满担忧，语气之中满是关切

「...到底是谁把你带到这个地方来的？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娜.....娜卡.......」

欣慰归欣慰，欣喜归欣喜。但挚友娜卡此时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正常的情况，这点理解能力茉莉还是具备的。在回答娜卡的问题之前，茉莉只想先把自己满腔的疑惑问个清楚

「你...你才是....这里可是距离王都两千多公里外的边疆地带啊....你，你是怎么来的....」

「我前些日子不是和你说过，我学过了一个特殊的传送魔法吗」

「是....是那样吗？可这也太...太特殊了吧.....为，为什么？」

「还用说吗？因为你的脸上明显就写着有心事的样子，我怎么可能放的下心来让你就这么去参加什么考试...王国那帮混蛋，一个单纯的预备役的入团考试，居然安排在了这么麻烦的地方，真是可恶...」

「娜，娜卡....」

「不过不必担心。没事了，茉莉。有我在，一切都会没事的」

「嗯，我，我相信你.......娜卡！？你，你的背后！」

由于面对着兽人，茉莉才得以发现那个叫穆欧拉的郡将不知从哪里涌起了新的勇气，手持巨斧，慢慢地向背对着他的娜卡靠近过来。这个女孩这般对自己完全轻蔑的态度似乎点燃了他的怒火

「你.....你这该死的人类！你当我是谁！我可是魔王陛下麾下的郡将，杀过不下一万个人的郡将穆欧拉....五将军之首克姆雷大人的同族！魔王陛下命我守住这里，我岂能因你这种有些奇怪妖法的小妮子就退缩！」

说是郡将，毕竟也只是位于五将军之下许多的众将官中的一员罢了。从未能有幸目睹过他最为敬仰的魔王陛下的尊容，所以他才犯下了最根本的错误。不需茉莉的提醒，娜卡自然早就对他的动作有所察觉了。她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道

「穆欧拉，我说过，予以你死刑。不过你是个走运的家伙....」

「什么！？」

「处刑你的人，并不会是我」

「少....少废话！！！」

无论娜卡说些什么，他都无法听进去了。只见他满面大汗，恼羞成怒，举起斧子向着娜卡瘦弱的后背劈去....

「当！」

娜卡没有做出任何动作，她的身后便传来了巨大的金属声与激烈的火花。

她对此早有预料.....但就算是这样，其实她的心中也充满着激动，紧张，不安，喜悦等复杂的感情。在知道露休丝等人的对手是她的时候，娜卡十分震惊。但她能够理解。也能够认可。

那个原本十分不可靠，十分稚嫩，弱小的身影，此刻已经羽化，蜕变。成为了娜卡所想要看到的模样。

就算没有必要，娜卡还是转过头去，看着那飞扬在空中的绿色身影，看着那挥舞着巨大圣剑的骁勇身姿。她饱含感情地说道

「...我等你好久了，塔绮娅」

已经将城中所有的魔物士兵杀光，顺着动静赶到这里的那个绿发少女的心中充满着意外，惊喜，梦境，愿望得以实现一样几乎让她癫狂的感情。她甚至怀疑自己在做梦，自己产生了幻觉。

但是现在的她已经不再会沉溺于这些情绪之中。她明白自己现在首先应该做的事情。明白自己如何表现，才能真正得到心爱之人最为真挚的回应。现在应该展现出来的是真正符合她的期待的自己。而不是一味被感情所左右的自己。这个女孩的心中，已经深刻地明白了这个道理。

所以，这名绿发的少女也拼命地压抑住心中快要如同火山喷发一样的感情，只是故作镇定，以沉着的态度熟练地，予以自己最爱的人最为简单的回应

「让你久等了，娜卡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