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命运的入团考试（终战）

一开始，塔绮娅根本就没有把这次决定她未来人生的考试放在心上。这次的任务内容无聊，遇到的对手也都是一些根本无法被她重视起来的乌合之众。无论是考试开始前，还是考试刚开始攻打北门时，塔绮娅都是如此认为的。直到使用暴力强行破坏北门的门扉，冲入城内时，她的想法也没有任何改变。

但是在几乎仅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将袭击而来的成百上千的魔物全部屠杀殆尽之后。她却察觉到了异样

「嗯？那边好像有什么动静...」

距离北门的位置大概一公里之外的地方升起了一阵浓烟，并传来巨大的响声。在那里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对塔绮娅来说，她并不知道这个城内到底隐藏着多少魔物。而任务所要求寻找的机密文件又被放置在何处。同时她也不在乎这些。对她来说，只要将城中负责统管一切的郡将找出来并逼问他情报的下落就可以了。而刚才交手过的这些魔物中似乎也并不存在像是什么郡将的家伙存在。

所以，塔绮娅把头转向了传来动静的西北方向

「去那里看看吧」

一开始，仅仅是如此散漫，无目的的行为。她所踏出的第一步也是不紧不慢的步伐。

「喂....塔，塔绮娅....你.....你要去....哪里啊......」

帕伊斯弯腰扶膝，踉踉跄跄地跟在她的身后。但没走两步，她的身体就向一侧倾斜，瘫倒在地

「呼...呼...呼........累，累死我了....」

虽说大部分魔物都是塔绮娅解决的，但她也并非无所事事，在边上充当袖手旁观的角色。她与梅艾拉一同守备塔绮娅的后方，以防有魔物从背后发动偷袭。她不忘时刻发动抵抗对方的魔法攻击的防御系技能，也对梅艾拉施展了强化魔法攻击效果的增益技能。不仅如此，她更对自己使用了体能强化魔法，以提高自己的大脑运转速度，将反应能力提至极限，以免自己遭到攻击时来不及做出反应。即便就结果来说她并没真的起到多么明显的效果和帮助，但也确实消耗了这名圣女大量的魔力。等战斗结束后，魔力和体力都见了底的她自然只得倒在地上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这种话用来形容同伴的话确实有些不合适，但塔绮娅也着实是认为无论有她还是没她，都不会对接下来的战斗产生任何影响。所以，她保持着前进的步伐，只是用背影丢给身后的同伴们一句嘱咐

「梅艾拉，你先照顾一下帕伊斯吧。她的消耗不小，一时半会恢复不了的。丢她一个人在这里实在是危险，只好先委屈你一下了」

「好的~」

而依然精力充沛的梅艾拉只是微笑着向塔绮娅的背影敬一个礼。然后轻轻跃过小跑到帕伊斯身边，用自己的小手当做扇子，在倒地不起的帕伊斯的脸颊上方「呼呼」地扇起风来

「帕伊斯姐姐，你很有精神的样子呢~」

「你.....我........我，我没力气和你逗....」

面对这般明显是嘲笑自己的反话，帕伊斯也无力反驳。塔绮娅也就算了，但帕伊斯完全不明白这个自称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一个从半年前才刚刚溜出家门的娇生惯养的家伙为什么会有如此充沛的体力。明明她在方才的战斗中施展出来的魔法数量，规模都远超帕伊斯认知中的普通魔法师，但到现在她还是一副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的元气满满。而现在想想，好像从初次见面那天开始，帕伊斯就从未见过梅艾拉疲惫，倦态的样子。就算当初被那个巨大的蜈蚣魔物所正面击中，她也在不久之后就这样笑吟吟地跑了回来。就是正面战斗类的冒险家，大概也不会有这么结实耐打的身体吧。

足不出户十几年，有可能会练就这样雄厚的体能和魔力储备吗？帕伊斯觉得不可能。帕伊斯觉得非常诡异。但她也无暇考虑这些了。现在她只有一个念头

「梅....梅艾拉.....你....你能帮我取些水来吗......渴，渴死我了....」

因为大量的出汗，水分和盐分迅速地流失，对此刻的帕伊斯来说摄取水分才是比什么乱七八糟的诡异现象都要重要得多的东西

「水是吗？当然有的哦~塔绮娅姐姐~帕伊斯说她渴了，能把小雅给咱们买的水拿一瓶过来吗~」

原本塔绮娅并不想带，但因为梅艾拉莫名其妙的发火而不得不带在身上的那几瓶饮料，此时正挂在塔绮娅的腰间。她听到了梅艾拉的声音。但也不想折身回去浪费时间。于是她从腰带上取下一瓶饮料，头也不回地向后方抛去。同时说道

「接着」

「好的~」

根据声音的大小，塔绮娅就能判断出梅艾拉她们和自己之间的距离。现在的她也有着可以精确地调整力道的技巧。虽然只是看似漫不经心的一抛，但抛物线的落点却精准地指向帕伊斯倒下的位置。梅艾拉也同时给出了回应。这瓶水按照常理来说，完全是可以送到那边才对的

可是....

「好痛！！！」

饮料飞来，梅艾拉缓缓地抬起手准备去接。而就在这时，梅艾拉的身体突然一怔，手臂移动的动作完全停止。保持着要伸出去却还没有完全伸直的姿势一动不动。这瓶水准确无误地，砸到了帕伊斯的肚子上。原本已经闭上双眼准备休息的帕伊斯被这突如其来的剧痛惊得全身一颤，捂住肚子不住地翻来覆去

「疼...疼死我了！梅艾拉！你这家伙又害我......梅艾拉？」

起初帕伊斯以为这又是这名满肚子坏点子，喜欢对他人恶作剧，看他人困扰的样子的小恶魔又一次拿自己开涮而故意的行为。但她看到梅艾拉那副好像看到了世界上最为恐怖，她个人最为害怕的东西一样苍白，惊慌，恐惧的脸色与眼神后，不禁发出疑惑的声音

「你....你怎么了？」

向着梅艾拉眼神的方向看去，那里除了正在前进的塔绮娅之外也没有任何其他东西的影子。帕伊斯十分好奇。但梅艾拉却并未回答，只是支支吾吾，自言自语

「这...这个感觉...难道是.....不，不会吧....难道母亲大人她....在这里......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在这种地方...」

「咦？母亲大人？你说什么？」

「可.....咦？为，为什么又....又消失了？到底是...」

「...这是什么新的笑话吗？」

流下冷汗的梅艾拉先是说了些什么摸不着头脑的话，接着又自己否定。帕伊斯着实是被她搞晕了。还以为梅艾拉只是又开了一个自己并没有理解笑点的玩笑。

而梅艾拉自己，也完全不明白自己所产生的感觉的真相到底来源为何。

她只知道，在刚才的一刹那，与自己的母亲：魔王娜玛·卡莲拉前来袭击她与塔绮娅的那一晚几乎一模一样的感觉向她袭来。那是一种冰冷到极致，似乎将世界上的一切都视为草芥的杀意，以及比整个世界都要宏大，深不见底的巨大，邪恶的力量。只有真正掌握着让其他人遥不可及的绝对实力，并亲手手刃过无数生命之人才会散发出来这样只是观其一角就足以让任何人绝望的恐怖感。这种感觉就算是五将军中的任何人都不曾具备。梅艾拉认为全天下也只有一个人才有可能带给她如此恐惧的反应。

但是，那种感觉很快便消失了。好像只是梅艾拉自己错觉一样，如同流星一样一闪而过，然后就消失在了星空的彼方。再回过神时，那种冰冷感和绝望感已经消去。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梅艾拉不曾体验过的温暖，柔和感。这让她不知所措。她不知道到底是自己的感官出了问题，还是在城中某处正发生着自己所无法想象的事情。总之，她茫然了。她没有出言提醒完全没有察觉到这边的情况的塔绮娅，只是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张着嘴，欲言又止...

不过很快，塔绮娅就与这种感觉的真面目，久违地重逢了...

♦

说实话，塔绮娅根本不敢相信。她以为自己疯了，她以为自己在做梦。虽然她期待着能够与那个人再会，却不曾想过会在这样的时机，这样的地点。

这次的考试，充其量也不过是为了满足有能力提供线索，帮助塔绮娅找到那个人而不得不做的「交易」罢了。塔绮娅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但是来到西北侧的教堂门前不远处时，塔绮娅从震惊之中走出来后的第一个想法，便是能够参加这次的考试，真的是她有生以来最为明智的选择。

她无论怎么揉眼，都不是幻觉。就在身前的不远处，那个自己朝思暮想的身影正站在那里，背对着一个巨大的魔物，向一个女孩说些什么的样子。但就算相隔如此之远，塔绮娅也能明白自己没有认错人。那个身影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此生最爱之人，甚至比父母亲还要更加重要之人。

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样的惊喜。她只觉得自己是无比幸运的人。比大海捞针还要困难，概率更低的现实，就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为了这一幕，她觉得哪怕自己死去都是值得的。

太久了，真的太久了。太久都没有与这个人见面了。但就算过了这么久，这个人的模样仍是没有任何变化。自己被她所抛弃，赶出校园时的画面从塔绮娅的眼前闪过。她很愧疚。不知该对这个女孩说些什么才好。第一句话该如何开口，着实是一件令她绞尽脑汁也无法得出答案的难题。因为塔绮娅想要对她诉说的话语，实在是多到无法梳理了。

但是，情况似乎不容塔绮娅慢慢去思考这些颇为浪漫的事情了。因为在塔绮娅的眼中，那个女孩身后的巨大魔物突然举起了手中的武器，企图向她劈砍下去。

只是这个画面，就足以让塔绮娅明白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了。无论自己如何纠结苦恼，现在的自己也不应该再是会为此事而影响自己的行为，而放任可能会导致自己后悔终生的结果发生的幼稚，青涩的孩子了。

为了保护那个人，也为了证明此时的自己有资格再与那个人见面，再与那个人一同前进，塔绮娅的身影以肉眼几乎无法辨认的速度瞬间突进，挥舞起自己手中的大剑...

「当！」

「我等你好久了，塔绮娅」

那个身影没有回头，只是冷静地说着。好像自己就在附近，而且会赶到这里，会拔刀相助一事早就被她料到了一样。塔绮娅多少有些意外。

但比起这种琐事，她再次喊出了自己的名字，并说出了「等你好久了」这样对自己予以期待，对自己予以认可的话语。这对塔绮娅来说，就是至高无上的幸福了。就是足以让她欣喜若狂，失去理智的最高评价了。比起什么王宫冒险家，被这个女孩认可才是塔绮娅心中最有含金量的肯定方式。

所以，她并没有真的失去理智。而是在几乎失去理智的前一刻，用自己最后的理性给出了和那个女孩的语气一样冷静的回答

「让你久等了，娜卡姐」

因为，真的是太久了

....

「当！」

巨大的斧子与碧绿色的巨剑猛烈地碰撞在一起，激出大量的火花。兽人郡将穆欧拉因对眼前这个瘦小的圣女而感到恐惧，而陷入癫狂，已经不再留手收力，抱着将眼前的四人一口气全部打成肉泥的心态，全力地挥出的一击，却被不知从何时杀进来的这个精灵少女轻而易举地挡了下来

「哼！」

「噼啪！」

不仅是挡下那么简单，那个精灵少女突然猛地一挥双臂，一股难以相信的巨力向穆欧拉袭来。他的攻击完全被挡了回去。一阵如同爆炸一样的巨响后，他的手臂高高举起，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方仰去。连退三四步，穆欧拉才勉强保持住站姿，免于摔倒在地。而那个前来碍事的女孩却是在空中做出一个漂亮的翻滚动作，稳扎稳打地落在地上，立于两名圣女之前

「你.....你是.....」

穆欧拉认得出来，眼前这个女孩就是情报里所提到的那个精灵族的勇者。她现在浑身鲜血地出现在这里，也自然意味着一个结果

「难道说...你把我的部下...全都给杀了吗！？」

「....」

塔绮娅并未回答他的疑问。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笔直地伫立着。如此娇小的身姿却让穆欧拉不敢贸然前进。只因他握着斧子的双手，此时已经酸麻无力了。

「没想到你变得这么可靠了啊，塔绮娅」

虽然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认识到了这一点。但娜卡还是如同初次目睹一样，发出有些虚假的赞叹。但就算是虚假的赞叹，对她面前的这位勇者少女来说，也已经是「此生无憾」级别的赞誉了。

但心中如同火山爆发一样的情绪并未立即体现在表面上。塔绮娅只是淡淡地用背影做出回应

「...对不起，娜卡姐。我有很多，很多，很多话想对你说，也有很多，很多事情想和你一起做。但是现在我应该先解决眼前这个家伙，不应该将自己的意气和感情摆在第一位...这是我从那次事件以来所学到的，所了解到的...所以，请你好好地看着我吧，娜卡姐。看着受你的教诲，而变得和当初那个任性的我完全不一样的，全新的我...」

「嗯，我会看着的」

「谢谢你，娜卡姐.....还有，茉莉姐...」

「啊....塔...塔绮娅！？你什么时候来的...」

「对不起，我也有必须向茉莉姐道歉的事情。如果我事先知道这次的考试对手是茉莉姐的话，我肯定会做出不一样的反应和决定的...如果茉莉姐想要取得这次考试的胜利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双手奉上」

「....诶？」

「因为我真正想要得到的东西，对我来说最为重要的东西，我已经找到了啊」

「你...你这家伙在说什么废话！」

明显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而是和身后的圣女们聊起天来。塔绮娅这样的态度激怒了穆欧拉。她不仅杀光了自己的部下，更是对自己予以不屑的藐视。这对这名郡将来说，是莫大的侮辱。他重新摆出战斗姿态，踏着撼动大地的沉重脚步，向这个也就比自己的膝盖高一些有限的女孩逼近

「我，我可是魔王陛下亲自任命，负责镇守这里的郡将！我岂能...岂能放任你这种杀害我的部下，损害我军的利益的家伙活着离开这里！」

身后就是供奉着对魔物们来说如同信仰一样的存在教堂。为了最为敬爱的统领者，穆欧拉已经视死如归

「为了敬爱的魔王陛下，我一定要在这里把你们这些胆敢反抗魔王陛下的蠢货彻底根绝！」

「闭嘴」

而他对魔王的效忠之言，对这名被魔王夺走一切的女孩来说，无疑是比如何的污言秽语都更为刺耳的噪音。

疾如闪电的一击瞬间向着穆欧拉直线击去。就算穆欧拉及时地举起斧子试图格挡，但还是慢上一步。「噗呲」一声，穆欧拉的肩头喷出一道鲜红。他在咽喉即将被刺穿前的一刹那将本该一击致命的攻击偏移，就已经是极限了。

而已经杀至他的面前，不知何时从腰间拔出长剑并刺过去的塔绮娅，在这一时刻也举起了另一只手中的巨剑。

「我不许你在我的面前说那个该死的魔王一句好话！」

「当！」

巨剑的攻击向着自己的头颅砍下，穆欧拉赶忙用斧柄迎击。虽说是挡住了攻击，但塔绮娅那与瘦弱的外表完全不符的身体里却迸发着无法想象的恐怖力量。穆欧拉的身体无法支撑，「咚」地一声单膝跪倒在地。

当然，这还并非是塔绮娅攻势的休止符

「我被那个魔王夺走了家园...」

「磅！」，一记重剑狠狠地落在斧子上

「我被那个魔王夺走了同胞...」

「砰！」，又一记劈砍在斧子的柄部炸裂

「我被那个魔王夺走了父母...」

「啪嚓！」，就算是穆欧拉专用的，坚硬程度非同小可的斧子，也终于出现了裂痕

「我还被那个魔王夺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人生...」

「轰！」，穆欧拉咬牙切齿，用已经青筋暴起，到达极限的手臂继续支撑着

「...我现在不得不在这里和你这种家伙战斗，全部都是那个魔王害的...」

「哗啦！」，巨大的斧子已经无法承受两把圣剑的连续攻击，终于化为了一片片碎铁

「...所以我要杀了你...以后也要杀了那个毁掉我一切的魔王！」

「刺啦！」，终于，塔绮娅的长剑刺入了穆欧拉的身体

「我要让所有的魔物，都为此付出最为惨痛的代价！你，也不例外！！」

「噗！」，连另一把巨剑，也穿透了穆欧拉的皮肤

「住....住口！！！」

但在此时，郡将穆欧拉也被塔绮娅的话语所彻底激怒。作为一名战士，作为魔王忠诚的部下。穆欧拉拼尽全身的力气，将已经陷入地面足有半米之深的直了起来。就算全身的血管已经开始爆裂，牙齿，额头，脖颈处已经开始见红。他依旧忍住身体被剑所刺穿的痛苦，毅然决然地站了起来

「我不许你侮辱魔王陛下....魔王陛下是神！是这个世界的法则！她终有一日将会君临天下！像你们这种胆敢出言不逊的鼠辈，我一定要把你们的头颅献给魔王陛下...让你们为对她的不敬而后悔！」

已经歇斯底里的穆欧拉猛地一挥双臂，出拳打向骑在自己身上的塔绮娅。塔绮娅放开双手，将剑留在穆欧拉的身上，以一个后空翻躲开了这一拳。

「哼！」

但看准塔绮娅身体处于半空中，无法再进行其他动作的这一时机，穆欧拉猛地踢出一脚，踹向塔绮娅的身体。已经拼上性命战斗穆欧拉此时所踢出的这一脚的威力，自然是远远超过刚才踢飞琉璃的那一脚许多倍

而塔绮娅却只是双手护住面部。挡下了这一踢。借着穆欧拉踢腿的力道，她的身体向后方飞去。在地面上滚上两圈之后便立即顺势一个翻身重新站起。她的表情不曾改变。只是微微地晃了晃双手

「...力气果然很大...」

虽说是挡住了，不过塔绮娅姑且也明白了眼前这个庞然巨物为何能以郡将自称。确实和先前遇到的那些连杂鱼都称不上的魔物不太一样。这一踢多少还是让塔绮娅的双臂有些麻麻的感觉，一时使不上力。

不过真要说的话，还是和塔绮娅曾对战过的，一个名叫迪亚斯的家伙要差得太远了。

「去死吧！精灵族的幸存者！我今天就要把精灵一族的血脉，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不顾身体的伤势，穆欧拉举起双手，扑向塔绮娅。在已经没有武器的情况下，用自己的双手抓住，并撕碎这个精灵族的少女，就是穆欧拉所能使用的最后的攻击手段了。

「...不好意思」

但是这样的攻击对已经突飞猛进的塔绮娅来说，只是无异于自投罗网的行为罢了

「你的魔王陛下不会君临世界，也不会成为什么神...在那之前，我会亲手杀死她，让她为对我，对我们一族所做的事情而后悔」

在穆欧拉的双手抓来之前的那一瞬间，塔绮娅微微侧身，躲开了他的抓握动作

「而你，只不过是我杀死她之前的一个平平无奇的小间奏罢了」

就算双手暂时用不上力气，无法挥拳也无法握剑。但不代表塔绮娅没有了攻击手段。

因为，她还有着双腿

「喝！」

她猛地抬起左脚，以一记高踢踢向了穆欧拉。她所踢的目标不是穆欧拉的身体，而是插在穆欧拉身上的巨剑剑柄

「扑哧！」

因为踢腿的力道，「精灵之乐园」毫无阻碍地贯穿了巨大的肉体，从穆欧拉的背后飞出，伴随着大量的鲜血笔直地飞向教堂。「咔」地一声，刺在了教堂的巨钟之上

「当，当，当...」

响彻所有人心扉的钟声，成为了一个可悲的兽人的送葬曲。穆欧拉的身体失去了平衡，「咚」地一声扑倒在地。就此，再也无法动弹一下了

在穆欧拉尸体之前，塔绮娅单腿而立。用并无任何同情，怜悯之情的双眼，俯视着自己曾经的手下败将。道出对方已经无法听到的，宣判着他的「死刑」的裁决之言

「不要恨我。你该恨的，是把你派来这里送死的魔王」

♦

「帕伊斯姐姐，没事了吗？」

「我...我还好吧...但，但也该走了！不然塔绮娅那家伙指不定又会把我们丢下，自己一个人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喝掉砸在自己肚子上的饮料，又在地上躺了许久，帕伊斯才总算是恢复了一部分的行走能力。梅艾拉搀着她，一瘸一拐地向前走着。她们将要前往的地点，自然是塔绮娅刚才说要去查看情况的那个位于卡多利镇西北侧的教堂。

那里不仅传来了一阵奇怪的轰鸣声，后来更是传出了咚咚咚的钟声。在其他城镇的话，这钟声所代表的自然是单纯的报时之意。但这个已经被魔物所占领的地方会传出这样的动静明显是很异常的现象。帕伊斯也不顾自己走路还不够利索一事，极力主张要去查看情况。而梅艾拉也很在意刚才自己所感觉到的异样，也没有表示反对。她将帕伊斯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脖子上，两人慢慢地向着传出钟声的地方前进了。

而当她们穿过一条红色地砖的小路，越过几个告示板，最终来到那个巨大的教堂门前时，她们惊呆了

「这...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首先映入眼帘的，自然是一个想忽视也忽视不掉的巨大魔物的身体。那个魔物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虽然看着十分骇人，但好像已经没有了危险的样子。

接着，帕伊斯注意到的是坐在地上一言不发的露休丝，满脸不爽的样子挠着自己的脑袋的琉璃。她们两个身上破破烂烂，血迹斑斑。似乎是受过重伤，才刚刚被治好的样子。茉莉站在她们身边，有些茫然也有些紧张地东张西望

「.....什...什么？！她.....她是？」

梅艾拉所注意到的东西，和帕伊斯倒是有些区别。她看到的，是在巨大魔物尸体的不远处，一个十分娇小的身影。之所以吸引梅艾拉的注意，是因为那个身影有着与自己异常相似的相貌。

无论是银发还是五官，简直如同镜中的自己一样。这样一个相似度高到让梅艾拉倍感不可思议的女孩，就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但令梅艾拉瞪大双眼的原因还不止于此

「塔...塔绮娅姐姐...？」

因为梅艾拉心目中高大帅气的英雄，此时正跪在那个女孩的面前，用自己的双臂紧紧地拥抱着她。

虽然塔绮娅把脸藏在了那个女孩的身体之后，梅艾拉无法看到。但梅艾拉能够想象得到塔绮娅此时的表情。

就算她很心痛，苦闷。但她不得不说，她只从塔绮娅背影之中就全部都明白了。

因为塔绮娅的动作，就像是在抱着比自己的生命更为宝贵的东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