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摸底考核

被同样的问题所困扰的人不只是茉莉。塔绮娅也是其中之一。

自从在学校食堂之后对米蒂安下达了最后通牒之后，她就再也没见过她了。虽说这三个月之内她也没再见过娜卡就是了。这段时间内她彻底地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勇者班的课程之中。入学之初并没有成为毕业考试第一名想法的她现在的脑中却除了状元之外，不再对任何名次有所兴趣。这一切的努力，全部都是为了能够成为「对娜卡来说最有利用价值的人」

沃尔丝所布置的课程她甚至超额完成。课后她也主动留下来进行自主训练。也再也没有去做自残这种蠢事。这让米蒂安非常满意。她认为是自己那天对她所说的那些话奏效了的功劳。

但是即便是这样，塔绮娅与奥兹之间却渐渐地出现了差距。第一次见面时等级还是相等，不久之后的对抗练习也是以塔绮娅的胜利告终。但是她却渐渐地有些力不从心。后续的对抗练习中也是胜少输多。就算训练量比奥兹多，能力提升的也是奥兹更为明显。现在的塔绮娅从Lv9提升到了Lv17，而奥兹已经是Lv18了。整整提升了一倍。他那优异的表现让一开始对他很有意见沃尔丝也赞不绝口。他那难以估量的巨大潜力终于证明了为他力作担保的弗洛斯眼光依旧精准狠辣，开始发挥出自己真正的价值。而这让塔绮娅感到心急如焚。

她和快要变成倒数的茉莉不同，在这届新生之中也算是名列前茅。但是她的烦恼却更甚于茉莉。

塔绮娅的目标只有独一无二的冠军。就算是第二名对她来说也与彻底的失败无异。但只是着急并不能起到任何积极效果。无法改变事实的急躁反而会滋生非常负面的心态。

到了第三个月时，塔绮娅看奥兹的眼神已经不同了。他不再是一个单纯让塔绮娅觉得麻烦的人，也不再是应该搞好关系的室友，更不再是和自己互相比拼，竞争的好敌手。而是阻止自己与娜卡在一起的障碍之一。如果拿下状元的人是他，也就意味着娜卡就会抛弃塔绮娅而去和奥兹组队。

这种事情，塔绮娅宁可不计后果也要坚决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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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日的夜晚，奥兹早已熟睡。夜以至深，男宿舍的大家都和他一样早已进入梦乡。但是有一个人却不一样。她在这个时间悄悄地推开宿舍的门，从浴场回到了自己的寝室之中。

这三个月来，塔绮娅每次想要洗澡时，都会特地挑临近停止营业前的最后一刻。如果那时没有人的话就进去洗，如果有人就等人都走掉了再进去洗。如果直到停止营业都还有人没走，她就抽身回去改天再来。虽然偶尔还是会被说身上有味道，总之这三个月也算是在没有被任何人看到，发现的情况下在身上的体味真的累积到臭不可闻之前就找到机会洗干净了身体。此时的她刚刚出浴。全身上下还散发着淡淡的水雾。头发也湿哒哒的

将毛巾，脸盆收拾好之后，塔绮娅并没有立刻回到床上睡觉。而是来到了奥兹的床前。看着毫无防备地打着鼾的他。塔绮娅的眼中再次涌起了那秘不示人的阴暗感情。

「如果没有你的话，这次的第一名就肯定是我了才对...」

她抬起双手，伸向了奥兹的脖颈

「只要你消失了的话...」

初次见面时就算再讨厌他，也不过只是停留在不想见到他，不想和他说话的程度。最近的奥兹并没有主动做过招惹自己的事，但现在的塔绮娅对他所拥有的感情却上升为了憎恨的极致：杀意。

「....」

就在她的指甲碰到奥兹的喉咙时，她的手却停下了。这么做真的好吗？她突然开始反思道

「我掐他的话他一定会醒过来。如果他反抗的话我真的能制得住他吗...？呿，要是武器没有被没收的话，直接给他的脖子来一刀就好了...不过就算真的杀死了他，尸体又该如何处置？连夜扛到楼下去埋了吗？不，一晚上的时间挖不了太深的坑，而且痕迹会很明显的。一旦被发现，我的状元也就告吹了...」

当然她不是良心发现，觉得这是严重错误，不可饶恕的行为。她思量再三后还是把手抽了回去。只是因为她认为现在杀死奥兹的话善后处理实在是太过麻烦而已。

对刚刚自己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一事丝毫不知的奥兹仍在梦中畅游。看着这样的他，塔绮娅恶狠狠地说道

「算你捡回一条命。但是最好不要被我逮到机会...」

说完，她转身回到自己床上，不久后也进入了梦境。

今天塔绮娅放过了奥兹一马。只是找到能够妥善处理尸体的机会的话，塔绮娅相信自己到那时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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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目睽睽的学校里，那样的机会自然是非常难找的。就这样，奥兹与塔绮娅还算是相安无事地又共同学习了一个月的时间。

眼看着已经进入了第四个月份。距离最后的考试已经只剩下一半不到的时间了。这一个月内塔绮娅更是加倍的努力，与奥兹之间的差距虽然有些略微缩小。但按照这个速度的话，到毕业时自己也依旧无法超越奥兹。这也就导致塔绮娅对奥兹的抗拒和敌意愈发严重。

起初她还会做一些表面功夫。最近半个月以来她干脆装都不装。露骨地表现出了对奥兹的厌恶。就算奥兹和她搭话，和她聊天，或是提出切磋，也被塔绮娅当成空气一样全部予以无视。这只让完全不知道她那些心思的奥兹感到无比疑惑。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又搞砸了什么得罪了她。不过既然塔绮娅不愿和自己说话，不想再自找没趣的奥兹也逐渐闭上了嘴。两人都在时寝室的气氛就像是冰山一般寒冷。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半个月左右。直到第四个月的月底，在课上沃尔丝提到了这样的一件事

「马上就要到第五个月份了。在最后的考试之前，学校也决定先对学生们的学习成果进行一次摸底考试。因此一个礼拜之后，将会展开一场所有职业的学生们共同参与的大规模实战演习。到时候会把大家的武器都还给大家进行真刀真枪的战斗。演习地点就安排在了这个模拟训练馆之中」

听到这个消息，勇者们无不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塔绮娅与奥兹也不例外。只是塔绮娅的目的有些不太一样

「太好了...就算杀了奥兹，也会被认为是一起意外而已吧...」

塔绮娅有十足的信心战胜除了奥兹之外的其他勇者。也就是说自己一定会在实战中遇到奥兹。塔绮娅心中暗下决定，实战演练的那天，就是除掉最碍眼的害虫之日。

不过沃尔丝的话并没有说完。她深吸一口气，突然来了个转折

「不过这个演习不是让你们之间直接对打。那是毕业考试才会做的事。这次的实战演习是以小队为单位，在这个模拟训练馆中的各个环境里与学校的模拟装置所控制的练习用魔物人偶战斗。根据规定时间内所击倒的魔物人偶的数量，强度，冒险家们的消耗度进行排名。你们放心，那些魔物虽然种类繁多而且力量与真正的魔物几乎相同，但是为了保证学生们的安全，是做过保险措施的。不可能真的丧命啦。最多也就是痛一下，或是昏迷个几小时的程度而已吧。这只是考核你们在不同环境下对不同魔物的处理能力而已。」

一听「不会死人」，塔绮娅顿时失望无比。就算不是勇者间的直接对抗，她也可以处理为被训练用的魔物所杀的假象从而找机会杀死奥兹。如果是不会杀人的人偶的话，那也就没了能够推卸责任的对象。奥兹离开人世之日又一次被延后了。

塔绮娅并不知道，她现在所想的正和杀死其他冒险家时的娜卡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这时来自雷尼镇的雷提对沃尔丝提出了疑问

「请问一下，组队对抗是如何安排的呢？我有一个固定的搭档和我一起在这个学期入学，我可以找他吗？」

第一反应是找自己的固定队友是人之常情。听到他的问题，塔绮娅也立刻提高了注意力。如果用这个正大光明的理由的话，自己就可以再次见到娜卡了。

但是沃尔丝却予以了否认

「我知道大家也有自己的组队对象。不过这次学校也是为了能够尽量扩大学生们的接受能力和适应能力，想尽可能地让你们多接触一些和自己所熟悉的队友不同的冒险家，从而能够锻炼出与陌生人都能够迅速找到配合的默契能力。毕竟出去冒险的话什么情况都有可能遇到。你们与队友走散而不得不临时与其他人并肩作战的可能性并不算低。因此上面决定，这次的组队结果由随即抽签决定」

「抽签？真蠢，我有一个和我形影不离的好朋友，怎么可能会有不得不去其他人组队的可能...」

「是吗？」

雷提还在发着牢骚，沃尔丝突然挥拳打向他的面门。在真正击中之前停了手。她这一拳过于突然，速度也过于迅速。雷提盯着眼前的拳头看了三秒才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吓得他双腿一软坐倒在地

「如果我现在想杀你的话，请问你的那个好朋友能赶来帮你吗？此时能够与我对抗的，只有现在你身边的同学们...如果遇到这种情况，你敢说这种熟悉陌生人，配合陌生人的能力没有用处吗？」

「这...因为你是老师，所以我没有对你提高警惕而已！」

「因为我是老师？那可不好说。如果我是伪装成老师的魔物呢？」

「诶？」

「我当然不是魔物，只是举个例子。魔物们也不只有毫无理智的野兽。也有很多智能并不低于人类，甚至比人类更狡猾的家伙存在。如果他们用类似的方法骗取你的信任，把你和你的队友隔离开来，那时你就只能孤身奋战，或是想办法拉拢你能拉拢的一切人来帮你了。培养这种默契，老师我觉得并不是件没有意义的事。」

「...」

雷提再也找不到借口。只好乖乖闭上嘴。其他的勇者们，尤其塔绮娅对「随机抽签」这种不讲道理的事的抵触比雷提只高不低。但毕竟无法违抗沃尔丝和学校，她们也只好默不作声。

「好了。你们既然没有别的意见了。那就来抽签吧」

看学生们都保持了沉默，沃尔丝突然从背后掏出一个上方开着一个圆洞的小巧的纸箱子。她的手稍微晃一晃，纸箱中就传出了纸张碰撞的沙沙声

「咦？现在就抽？」

「对啊。不然我为什么今天就和你们说？其他班级也都是今天抽。这里面的纸上写着一个编号。等所有班都抽签完毕之后会统一发布一个榜单用来查看所有人的抽签结果。拿到同一个编号的五名冒险家会组成一个临时小队。明白了吗？」

「是！」

于是，勇者们排成一列，按照顺序一个个把手伸入盒中拿出一张被叠好的纸条。

所有人都抽过之后，一齐打开了纸条。上面所写的只有一个数字而已。奥兹是6号，塔绮娅是17号

光是一个数字的话，也没办法知道自己的队友都是谁。大家面面相觑，心情实在是激动不起来。

奥兹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不管和谁搭档，自己都有着保二争一的信心。而塔绮娅则是祈求着自己有着抽到和娜卡相同数字的签运。

米蒂安拿出纸笔，将每个学生所代表的号码一一记录下来。然后宣布了解散

「好了，今天晚上所有班级都会进行一次统计。明天早上就会发布组队结果。记住自己的号码，到时候大家只要找和自己号码相同的人就行了。下周的今天就会开始进行考核。这一个礼拜之内没有课程，交给大家自行与新队员们磨合，熟练，调整状态。希望大家都能够获得好成绩！那么，解散！」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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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没心没肺奥兹依旧早早就睡得十分香甜。塔绮娅则是一宿都没能合上眼。到底能不能与娜卡组队？组上的话又该对她说些什么？直到天亮，她都在翻来覆去地在心里倒腾这两个问题。想象了许多种对四个月未见的娜卡开口所说的第一句话，也想象了娜卡会如何回答。而自己又如何应答...这个尚且年幼的孩子就这样把许多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意见她根本无法决定的事情上。

太阳刚刚升起，她就迫不及待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快步冲到了公布组队结果的看板之前。

那里密密麻麻地写着近千人的名字，也并非是按照抽到的编号进行排列，而是按照班级排列，然后在每个人的名字后面标注他所抽到的编号。塔绮娅一边咒骂着这一点都不人性化的安排，一边努力地在无数学生之中寻找娜卡名字的踪迹。

「呵...」

塔绮娅出门时奥兹还没有起床。但是等到奥兹打着哈欠过来的时候，她还是没能找到娜卡的的位置。

起床时塔绮娅早已不见了踪迹，奥兹本想和如此心急的她搭个话，但一想到她近日对自己冰冷的态度，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默默地站到她的身边寻找他自己的名字

塔绮娅也对奥兹的接近有所察觉。但她的心思并不在他身上。继续一个个地确认。终于，她找到了圣女初级班的那一栏。但是看到第一个名字和后面的编号时，她顿时屏住了呼吸

「茉莉，年龄19岁。编号17」

看到这个数字的瞬间塔绮娅就明白自己已经不用再去找娜卡的名了。这次的临时队友人选已经确定下来了。不是娜卡，偏偏是和娜卡关系很好的茉莉。昨晚所设想的一切在这一刻全部都化为了泡影。塔绮娅顿时有一种想要干脆放弃这次考核的冲动。虽说茉莉也是自己的熟人，但塔绮娅并没有任何想和她组队的想法和兴趣。倒不如说，她对茉莉还有着正相反的感情。

来就学之前还会毕恭毕敬地喊着「茉莉姐」，但是对于现在的塔绮娅来说，茉莉与米蒂安，奥兹一样。是一直缠在娜卡和自己身边阴魂不散的害虫之一。

「不过也好...就借此机会让茉莉姐明白明白她该有的立场和身份吧...」

失望的情绪开始被危险的想法所侵占。塔绮娅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嘴唇，至于其他职业与自己编号相同的人，塔绮娅就丝毫不去关心了。

「哦，我的队友是她？」

这时奥兹也发现了与自己编号相同的队友。然后随口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唔...娜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