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母亲VS女儿（下）

位于人类王国与曾经是精灵王国的土地边界，一拨人马正在缓缓地前进着。他们有条不紊，整齐划一。

领头之人是一名身着铠甲的男性，脖子上挂着一串巨大的项圈，还有从头部两侧伸出的角，尖尖的耳朵...都证明了此人绝非人类，而是人类的仇敌：魔物。

那么跟在他身后的那些生命体，也自然不可能会是人类了。

张牙舞爪，目露凶光的恶魔们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眼前处于地平线尽头的地方。那里是人类的王国的边境。也是他们接下来的目的地

更是他们即将尽情地发泄野性与**，开始他们早已按捺不住的杀戮行为的最佳地点。

魔王军的一旅队伍，已经悄然靠近了一座满是松懈懒散，将过且过的人类士兵所把守的小小要塞。烽火台上的士兵看着地面，哈欠连天。若不是身边的同伙早已睡去，他要负责随时观察前来巡视的上司，恐怕他也早就睡倒在地了吧。

两国的交锋因为一些无人知晓的理由而稍微搁置了一段时间，让一些人类紧绷着的神经也开始舒缓起来了

但他们没有人会料到，那是魔王军决定开始新一轮的进攻前的寂静而已...

.....

「二更天之后，我们派去的刺客会先将烽火台上的士兵暗杀，以免人类发出求援信号！接着东南方向红色烟气燃起之时，就是进攻的信号！到那时，释放出我们的本能和咆哮！用我们最大的力量砸烂他们的城墙！摧毁他们的铁门！将这个要塞里的人类一个不剩地赶尽杀绝！用他们的血来解渴，用他们的肉来充饥！！」

「吼！！！！」

为首的将领对着手下们高声喊着。临时休战协议的撕毁，点燃新一轮战争的导火索，就由他们来负责执行。每个魔物都士气高涨，霎时间，杀声震天。

「一切都为了魔王陛下！」

「为了魔王陛下！」

而这两句话，则在最后重复了好几遍，好几遍....

........

「今天开始终于可以再开始杀人，吃人肉了...嘿嘿嘿...我真的是等了好久了啊...」

作为开战前的准备，魔物们开始准备武器，磨刀弄枪。一名魔物一边幻想着接下来的场面，一边兴奋地流下口水，落在自己的短剑上。

用它来斩断人类的脑袋，破开他们的腹部的感觉，一定棒极了...他是如此认为的。

「是啊，这不仅是为了能让我们痛快地厮杀，更是为了帮助魔王陛下一统天下啊！」

它身边的另一个魔物也随声附和着。看来他们想到一块去了。

「对了...」

而想着想着，那个魔物不由得开始思考起另一个问题

「.....魔王陛下想要征服世界，到底是为什么啊？」

「.....天知道。也许是想和我们一样，尝尝尽情杀人的感觉呢？」

「那么陛下为什么从来都没有亲临战场一次啊？」

「....那也许是为了抢占更多的资源？」

「自从现任的魔王陛下登基之后，国家的情况已经比之前有了明显的好转，资源也不是那么匮乏吧...是不是有什么一定要发动战争才能抢夺到的资源？」

「所以说，天知道啊....也许是为了找到什么东西？毕竟全天下都成为陛下的囊中之物了以后，想要去全天下的任何地方寻找任何东西也都不会有阻碍了嘛...」

「找东西？什么东西？无论金钱还是美女还是杀戮...陛下如今算是应有尽有了吧？除非....」

如果天下没有什么是魔王得不到的，那么也许....

想到这里，两只魔物仰望起头上的星空。

「....不会吧？就算是魔王陛下，也没办法得到星辰吧...」

「不，那可不见得....」

「什么？」

「我听一个火焰魔偶族的魔物说过，某一天，魔王陛下突然从天而降，落在了火山里...从岩浆里走出来的陛下所穿的铠甲，全身上下散发着就连火焰魔物都无法忍耐的高温，岩石都会被瞬间气化掉的炙热....负责管辖那里的魔物询问过陛下莅临那里的理由。结果你猜陛下说什么？」

「....什么？」

「陛下说，他刚刚去了一趟太阳上...因为他想要知道一直悬挂在天空上的那个照耀着世界的巨大火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所以他就去太阳里走了一圈....」

「什么！？去....去那个太阳....里面？」

「是啊！毕竟那可是我们能够看到的，最大的星星了吧...结果陛下却说，那里除了比我们所生活的这个世界的温度要高个一百万倍左右之外，其他什么东西值得一说的东西都没有。他在太阳内部跑了好久，都没找到一点生命迹象和值钱的东西，只有无穷无尽的爆炸...他还说，那些爆炸每一次的威力，都足以把整个人类王国扫平呢。还有，他说我们生活的世界其实并不是一个平面，而是一个旋转着的，超级巨大的球体！这样的球体还有好几个，都在围绕着太阳旋转！」

「........真的假的？我们住在一个转着的球上？我怎么感觉不出来？」

「反正陛下是这么说的啦！因为最后实在是找不到有价值的东西，所以就稍微蹬了下腿，就从太阳上回来了。连最大的星星上都没有他想要的东西，那这个世界还有什么能是入得了他老人家的眼睛的东西值得我们如此大动干戈？」

「.......天知道」

「不，恐怕天都不知道吧....」

「那边的！你们在瞎聊什么！快点做好准备！」

「啊...是！」

因为忙里偷闲被一名百夫长所发现，两名魔物才终止了这段好似神话一样，却又似乎没有任何意义的对话..........

♦

「哈！」

如同炼狱一样的异空间之中，梅艾拉向着与自己有着同样面孔的女孩猛地挥爪。五道锋利的魔力之刃飞速袭去。

「呼」

然而，却被那名少女仅仅一口微微的呼吸而完全吹散，消失不见。

那个女孩悬浮在空中。从战斗开始之后。她就没有移动过自己的身体。只是轻描淡写地随便一两个举动，就将梅艾拉拼尽全力所打出的攻击尽数化解。

但即便如此，梅艾拉依然没有放弃的打算

「连脚都不肯放在地上，与我站在同一平面上战斗，而是俯视着我...你果然还是那么地蔑视我啊，母亲大人！明明这里流淌着的所有鲜血，都是您一手造就的悲剧才对吧！」

「......」

并不是为了彰显自己居高在上，也不是为了逃避自己的罪孽。仅仅是因为不希望梅艾拉为自己购买的衣服被血污弄脏，才选择将身体浮在空中...这样的理由，娜卡自然是没法向梅艾拉诉说的。先不论作为魔王说出这样的话语有多么丢人，更重要的是就算说了，梅艾拉也不会相信吧。

所以，她默不作声

见母亲甚至连回答自己的意愿都没有，梅艾拉无奈地笑了。她也何尝不希望今天的幸福其实都是事实，她也希望此时此刻是自己在无理取闹，母亲是真的有回心转意，想和自己重塑母女关系之意。但母亲的态度，却让她心头仅存的那一点希望都彻底地幻灭了。

也许只是两边都静下心来好好地在湖上的小舟上谈一谈，坦承自己的心声就可以解决的问题，最终还是演变至无法挽回的地步。

「你注意到了吗？母亲大人...」

梅艾拉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指了指自己只有自己的魔力武装所包裹，除此之外再无他物的身体。

「我的身上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您所赐于我的东西了。无论是那些只会让我觉得沉重与刺眼的首饰，还是那件虚情假意的衣服，还是作为魔王之女的自称...那些东西，我全部都不需要了。我不会接受你所给予我的一切.........就连名字和生命，我也不需要了！」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此时的自己是在燃烧生命去战斗。是以自己的寿命为代价换才取了巨大的力量。但就算是这样，她也不会感到后悔

「现在我唯一想要的，只有自由...不是你所给予我的，而是我亲手从你手里抢过来的自由！哪怕那只是灵魂上的自由，我也在所不惜！」

连死亡都不被允许...梅艾拉想要解除这样的限制。以肉体的死亡而换取精神上的解脱...就算只有如此，这个女孩也可以感到满足了。

她想死去。想凭借自己的意志，自由地死去。

因为她知道，她是绝对不可能战胜自己的母亲，战胜魔王的。

「......唉」

面对将女儿逼至如此地步的局面，娜卡也只有一声哀叹。

为了违抗自己，女儿甚至做到了这个地步。自己究竟造了多大的孽，才会被女儿如此看待？自己到底犯下了多么严重的罪行，才会面临被女儿如此仇恨的对待？

但是，她不否认女儿的态度。更不否认女儿的话语。

「没错，梅艾拉。刚才是我说错了...你的自由并非是我施舍给你的东西。而是你要亲手掌握住的东西。被幽闭了那么久，被囚禁了那么多年，积压在你心底的东西，一定非常非常沉重，并且不断地膨胀吧。也好。如果不将那些东西好好地发泄出来，不好好地折腾一番的话，可是会把自己给憋坏的...」

虽然不能坐视女儿去死，但尽可能地满足女儿的愿望，才是她这个已经意识到自己过错的母亲该做的事情。

知道这点之后，自己该做什么，也已经不言而喻了。

「嗡」

一声轻响之后，娜卡的身体被一层薄弱的魔力保护膜所笼罩，以确保她的衣服不会被地面的血污弄脏。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的身体缓缓地落在地上，与女儿站在同一平面上。

「梅艾拉，你马上就要十四岁了...对吧...」

正在梅艾拉为娜卡的这一行为而感到意外时，更让她意外的发言从娜卡的口中说出。

与塔绮娅相遇时，自己已经过了十三岁的生日。在那之后又过去了半年以上，仔细想来，自己也确实快要迎接十四岁的生日了

「....是又怎么样？」

不提此事也罢。一提此事，梅艾拉心中的愤怒反倒越来越重。

因为每一年的生日，都只有爷爷法恩前来为自己庆祝。身为母亲的娜卡，一次都没有在女儿的生日宴上现身过。事到如今，她又有何面目提及此事？

「咻....」

娜卡轻出一口长气。梅艾拉似乎意识到，有些东西好像发生了改变。一些自己虽然看不见，但是确实发生了的变化在娜卡身上出现了

比如，那几乎压得让她喘不过气的压力消失了这件事。

「什么....你做了什么？」

面对女儿的质问，娜卡只是微微扭了扭脖子

「如果我认真一点的话，在你意识到我有所动作之前，你的那颗小脑袋就会与身体分离。梅艾拉，你的不死之身对我是不起作用的。要杀你的话，根本轻而易举。但那样做的话，岂不是非常无趣？」

「.......什么？」

「所以，我已经把自己的魔力，体力，力量等能力，全部都调整至我十四岁的时候了」

说着令人难以置信的话语，娜卡「咔咔」地捏着手指关节。现在的她已经不再是等级无限大的魔王，而是一个只是些许强大的魔物战士而已。

「我如今已经活了上千年，但在我和你一样年纪的时候，就已经经历过许许多多的战斗，与死亡擦身而过好几次了...梅艾拉。既然你想要亲手获得自由的话，那么就来试试看吧。如果你能战胜我十四岁时的实力，我就放了你，永远给你自由」

「你.....你是在看不起我吗！我说过，我才不要你的施舍...」

「这不是施舍。如果你能证明你比同年龄段的我更强，就说明你拥有着比我更强的潜力。超越我也是迟早的事情。那也就意味着我的失败。我坚信自己是绝对无敌的存在。就算是同一年龄，这个世界上也绝对不存在比我更强的家伙。如果你能推翻我的这一设想，那就是我输了。我绝对愿赌服输。到时候，你想去哪里就可以去哪里，想要和谁在一起就在一起，我绝对不会再次干涉。但是相对的...」

说到这里，梅艾拉感觉娜卡那原本略带一丝慈祥的眼神之中，瞬间涌出了寒意与杀气

「...如果你连我九百九十多年前时的实力都赢不过，那就是你的彻底失败。说明你永远也不可能从我的手中逃走。更不可能超越我。到那时，我就会把你抓回去。等待着你的处罚会是什么，那也由我说了算...你愿意接受吗？」

这不是一方面的给予，也不是单方面的送死。而是基于一定程度的公平和规则上的，平等的对决。以这样的方式决出的结果，才是最为公正的结果。

至少娜卡是这样认为的。

母亲会提出这样的条件，让梅艾拉多少感到有些吃惊

但是很快她就理解了。也明白了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也许母亲是抱着绝对的自信，把自己当玩具一样看待。所以才有信心提出这样的条件。但这对梅艾拉来说，却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如果有一条能够不牺牲自己的生命，也能实现自己梦想的机会的话，梅艾拉当然不会拒绝。

原本连一丁点都看不到，连星星之火般的大小都不存在的那么一点点希望的光芒，似乎又一次在梅艾拉的双眼之中闪烁起来了。

梅艾拉捏紧双拳。紧紧地盯住娜卡。眼神之中，满是敌意

「....您真的不会反悔吗？母亲大人....」

「身为王者，不可对自己所说的言语背道而驰，也不可对自己所做的事情而感到后悔」

娜卡没有直接给出回答，只是继续活动着肩膀，像是在做热身运动一样地说着好像有些模棱两可，而且与她的实际感受并不太相符的话语。

但在梅艾拉看来，这就已经足够了

「哈哈哈哈哈.....」

因为是燃烧生命而获得的力量，所以梅艾拉很清楚。现在的自己异常强大。因为是抱着必死的觉悟才舍弃了一切，所以自己绝对不会留情。

如果是现在的自己的话，完全可以打败眼前这个根本就没有把自己当做是敌人一样，轻敌大意的母亲。只要她没有撒谎，确实是以她年仅十四岁时的力量来应战的话，那么自己就没有认可输给她的可能。

在觉悟的层面上，两者有着天与地一般的巨大差别。

「那你可不要食言哦！我那身为王者的，可敬的母亲大人！！！！」

她兴奋地挥舞起被魔力放大过的利爪，扑向了还在揉着脖子的娜卡

.......

.......

♦

「胜负已分了呢....女儿」

仅仅五分钟之后，娜卡还是慢条斯理地摇晃着脑袋

而她面前的梅艾拉，却是满身疮痍，摇摇欲坠。

「不.....不可能.....」

原本以为胜券在握，原本以为只要这样就可以获得的自由....终究，还是没有来临。

事实虽然残酷，但也无法否认。就算娜卡只拿出了她十四岁时的水准出来，依然以压倒性的优势，将持续提升自己的魔力的梅艾拉打得体无完肤。而她自己，却依然还是那副模样。甚至就连一根汗毛都没有掉过。

因为对方是魔王，所以没办法。因为对方等级无限大，所以没办法....一开始梅艾拉还可以为自己的失败找理由，找借口。但现在，她似乎连一点为自己挽回颜面，连一点握住那逐渐远去的希望之光的可能性都没有了。

十四岁的梅艾拉就算燃尽生命，激发出了自己都不知道的巨大力量，却远远不是十四岁的，没有拿出全力的娜卡的对手。这就是现实。

「你....你一定撒谎了....你绝对不是....」

「我说过，身为王者绝对不会口出狂言。刚才我使用的力量是我满十四岁时那一天的力量，一模一样。连过完生日的第二天时的力量我都没有加上」

梅艾拉口头的否认，也只得到了娜卡口头上残忍的否决。

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梅艾拉却相信了

她相信母亲真的只用了她十四岁时的实力和自己交手。她只能口头上否认，才说出了那样的话，实际她的心底早已清楚地认识到了这一事实

名为「母亲」的那座大山，是自己无论如何，也绝对翻不过去的铁壁。

就算是公平的交易与对决，自己也终是与梦想失之交臂。

「自由」，终究不是梅艾拉该拥有的东西。只有牢笼和枷锁，才是等待着自己的唯一未来。

「我...我还能打....我还....」

她拖着已经破破烂烂的魔力铠甲，举着微微颤抖的双手，向娜卡逼近。哪怕那双手再也没有打出任何一击具有威胁性的攻击的能力。她也不想承认失败，承认那样的事实。

但是就算咬破舌头也要坚持住的意识最终还是不受控制地远去。在彻底精疲力竭的梅艾拉昏倒之前，她的口中本能一般地吐露出了两个文字

「.....小........雅............」

....

「哗啦」

梅艾拉并不知道，她失去意识的瞬间，娜卡就走了上来，扶住了她即将倒下的身体。没有让她就那样倒在血污之中。

随着梅艾拉意识的远去，她身上的魔力装甲也全部散去。只剩下全身一丝不挂的女儿，无力地，赤裸地倒在母亲的怀里

「.......」

为了能让女儿尽情地发泄，尽情地打闹，自己才特地提出了这样的条件。如果梅艾拉真的有那样的能力的话，那么就这样放她离去也不失为一种结果。而相对的，自己就不能再次故意放水，再次故意让招。将能力调低至自己十四岁时的程度，就已经是最大程度的宽容了。

因为梅艾拉渴望的是公平，而不是施舍。

但即便是这样，梅艾拉也还是没能战胜自己。

单说魔力的量和强度，也许是梅艾拉更胜一筹。但是在十四岁时就已经经历过无数次死斗的娜卡所拥有的技巧，经验，战术....这些能力，远不是一个刚刚才从家门走出不到一年的女孩所能比拟的。哪怕那些技巧和经验也只是自己十四岁时的程度也一样。

「不好意思，梅艾拉。但是我从现在开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不需要知道这一点，我也不需要你体谅我的做法。就算你记恨我一辈子也没有关系。既然计划1行不通的话，那我就只好执行计划2了....」

「啪」

娜卡一打响指，无数根触手一样的条状魔力将梅艾拉的全身紧紧缠住，将她拖入了另一个异空间之中。

「啪啪」

再拍两下巴掌，那如同地狱一样的异空间也随之消失。恢复到了原本森林之中的模样。

而在那之后，娜卡小心翼翼地，在注意不要刮伤自己的衣服的前提下，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她发动了「伪装」，然后将那块石头，狠狠地向自己的脸上砸去....

.........

「娜....娜卡！！！？」

因为梅艾拉和娜卡说好了要一起出去玩一天，所以并没有非常担心二人的冒险小队成员们，等来的却是一个惊人的画面

娜卡面流鲜血，一瘸一拐地闯进家门。塔绮娅迅速将她扶起。而娜卡所说的第一句话，却是

「我们被魔....魔王的手下找到了....他们袭击了我们....然后抓走了梅艾拉！！」

也许扮演一个企图夺回女儿，却在半路途中被提前知晓此事的勇者们所拦截，在勇者的穷追猛打下不得不选择放弃，只得孤身逃离的落魄魔王，也不失是一件坏事吧...

娜卡是如此认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