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毕业考试第二回合（前篇）

按照两位圣女的原定计划，第二天一早她们会赶在上午的战斗职业考试开始之前赶到竞技场抢到一个好位置，观看塔绮娅与奥兹这场最值得瞩目的对战，接着下午再去医院接受自己的考试。然后结束这一天，迎接考试最后一天才是的。但是事实却与她们所预期的走向产生了极大的分歧。昨晚入睡之时，娜卡与茉莉谁都没有料想到，事态最后竟然会演变至那种地步...

最初的违和感，从她们起床之时就开始了。

茉莉比她想象的更早起了床。当她睁开眼睛时，窗外还是蒙蒙夜色。只能隐约地看到天边那刚漏了一点头出来的太阳而已。而娜卡却还在安稳地打着鼾

她也不想这么早就起床。但实在是冷得受不了。此时正值隆冬时分，冷本身并不稀奇。但明明身在屋中，茉莉却有一种寒风刺骨的感觉。冻得她手脚僵硬，实在是睡不着了。

「呜哇，好冷...」

她从床上坐起，靠着床沿不住往手上哈气取暖。但屋中本来已经备好了抗寒用具，平时也没有这么冷过的情况发生。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茉莉转头看向窗户，发现了问题所在的关键。因为窗户现在正大敞着。零下十度以上的冷风毫无阻碍地涌入了屋中。这样不冷就怪了。

茉莉赶紧将窗户关好，才松了一口气。不过最让她佩服的，还是在这种与屋外几乎无异的温度下还能心安理得地在梦中遨游的娜卡。她一丁点感到寒冷或是要醒来的意思都没有。

等几个小时之后，太阳升起，娜卡也醒了过来。自那以后就没睡过的茉莉顶着黑眼圈与困意向精神十足的她问道

「我说娜卡，你昨天晚上睡觉时没关窗户吗？」

「我记得关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因为我半夜被冻醒了，发现窗户跟本就没关。但是你睡得那叫一个舒服，我还以为是你不怕冷所以也没把关没关窗户这事往心里去，忘了关了呢」

「是吗？我还真的没有印象了」

娜卡不怕冷这点，茉莉倒是说的没错。结果谁都不记得昨晚到底有没有关窗。也无法责怪于谁。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简单的一段对话之后就谁都没有放心上了。

比起这个，一大早还有更加重要的活动。竞技场那边已经开始放起了炒热气氛用的炮仗。如果不提前赶到的话很可能就占不到视角优良的好位置了。虽说娜卡起床时距离考试开始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已经不能算得上是起早了。

两位圣女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准备出发。而这时，娜卡那边也出现了意外情况

「嗯？项链呢？」

换好衣服之后，娜卡随手抓起了枕边的十字架。那是与法恩通讯用的重要道具，除了睡觉，洗澡之外片刻不离娜卡之身。但本应在十字架旁边的另一样东西：薇莉娅身上的项链却不翼而飞了。

娜卡记得睡觉前就把它放在了枕边。但她拿起枕头却发现下面根本空无一物。再掀起自己的被子，依旧一无所获。

「别找了，也许是你睡觉时翻身不小心挤到床缝里去了吧。我也记得你昨天回来时还带着那个项链的，丢是肯定不会丢的，真要找等少女她考完试之后，我们回来再找吧。」

「...也好」

在茉莉的催促之下，这件明明非常异常的事也没能引起娜卡的重视。她放弃了寻找。将门锁好之后跟随茉莉一起离开了女宿舍，向着竞技场赶去。

起床之后接踵而至的两个意外就这样被她们完全忽略。她们此刻还不知道自己到底错过了多么重要的事情。

如果粗心大意的茉莉在关窗户时多了个心眼，察觉到窗户的锁从外部被蛮力破坏过。或是娜卡再多寻找一下，确认那个项链不是掉到什么看不见的地方，而是真的从这间屋子里消失了的话，也许后面的事不会发生也说不定...

♦

「哦，这个位置正好」

两位心急的圣女以三步并作两步般的迅捷步伐，很快就赶到了竞技场之中。此时观众席大概已经有了一半左右的观众。想要在剩下的一半中找到能最清楚地观察到塔绮娅的情况的位置实在不容易。在确认塔绮娅会从6号出口登场，在3号场地进行比赛之后，她们也迅速地寻找位于3号场侧面的席位。在那里可以从侧面观察塔绮娅，以免战斗时只能看到其中一人的背影。万中有幸，还真有那么一个并排的两个空位可以清楚地看到6号场那里。茉莉拉着娜卡的手立刻坐了下来

「诶，你看，娜卡」

坐下之后不久，茉莉便伸手指向了远处的高台。那里有着一排独立出来的桌椅。圣女班那边考试时也有一样的设置。那是监考老师们的席位。她们选择的位置不仅可以看到6号场的情况，同时也是监考席的正对面。

考试还未开始，监考老师们便比考生们更早地抵达了那里。除了一些娜卡她们未曾会面过的老师之外，塔绮娅的导师沃尔丝，校长卡瓦多，甚至学校创始人：弗洛斯都已经正式就坐了。

如此豪华阵仗，圣女班那边的监考阵容完全无法相提并论。而对茉莉来说，具有十足的成熟男人魅力的的弗洛斯也是自开学仪式以来第一次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兴奋地搂着娜卡的左臂，尖叫道

「哇！是弗洛斯大人！是活生生的弗洛斯大人啊！我当初以为长达半年的生活怎么也能见到他一次，但一直都没有机会与他碰面...但终于又让我看到他了啊！啊啊，好帅气啊...」

「啊，是是是」

茉莉许久都没有犯过花痴倒让娜卡有些久违的新鲜感。不过每次她像这样时娜卡也只有毫无感情波动地随口应付她而已。对于如何招架被老男人的魅力搞得五迷三道茉莉，娜卡倒是已经十分熟练了。

其实弗洛斯，沃尔丝他们今天也是早早就起了床，来到了这里。以比考试第一天时更加紧张，严谨的态度坐到了这里。对他们来说，今天上午的这场考试虽然只是第二轮比赛。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场才是真正决出本届新生中最强勇者的总决赛。

弗洛斯拿起桌上的资料。上面记录着截止昨天考试正式开始为止，所有新生们的数据资料。奥兹与塔绮娅被用墨水颜色明显的笔圈了起来。他们就是弗洛斯这次最为关注的两人。也是勇者班中等级最高的两人。

奥兹的等级为Lv19。比起上测量的Lv18还要再进步了一级。而这一级是在他禁闭期间也没有 疏于锻炼，努力提升的。没有参与实战考核，但是却获得了参与考核的学生们都未必有的提高。这让弗洛斯十分满意。他看似自大，轻浮，目中无人。但是稀世的天赋与无论何时都不放松对自己的要求，时刻力求上进这两个对冒险家来说最为重要的素质与精神，奥兹是完全具备的。

接着，他又看向了塔绮娅的资料。比起奥兹的Lv19，塔绮娅则是Lv18。与奥兹一样，摸底考核期间她的等级也提升了一级。她的才能昨天也得到了弗洛斯的亲眼确认。确实配得上是奥兹所看中的竞争对手。

不过两人之间的等级始终还是差了一级。奥兹的力量，防御，灵敏等能力值全部超过了四百。塔绮娅则是三百左右。技能掌握上也是半斤八两。身为勇者，两人都不会使用魔法。只会一些基础的剑技与武技。塔绮娅多出了一项「关节技」能力。但仅凭这个，弗洛斯并不认为就能弥补得了能力值上的差距。

但是，如果只凭能力值分高下，这次的实战考试也就失去了意义。数值低的却能够战胜数值高的，这种现象并不罕见。弗洛斯想要培养的也是拥有强大实战能力的冒险家。而不是单纯数据好看的纸上谈兵者。战斗没有开始，他也不好判断最终结果。

他拿着数据，问向了坐在自己身边的沃尔丝

「沃尔丝老师。奥兹我很熟悉自不用多说。但是塔绮娅同学我只是昨天才见过他一面。并不是很了解。请问你如何评价塔绮娅同学呢？」

身为塔绮娅的班导，沃尔丝自然有着自己的深刻见解，她回答道

「单说潜力的话，我觉得塔绮娅同学一点都不逊色于奥兹同学。他进步很快，学习也很诚恳。在昨天的战斗中也展示了出色的对敌人的行动的把握能力。不过硬要我说的话...我认为潜力不完全等同于才能。塔绮娅同学在适应战斗，以及随机应变的能力上，我认为还是有所欠缺的。他的战斗风格好像是故意在模仿某个人一样。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只按照一种固定的思路与套路出招。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这并不是一个好习惯。而且我听说他最近好像心态上出了一些问题。总是不够冷静。这可能会更加放大这一缺点吧。他并没有调整心态，自由变换战术的才能。这一点上，我觉得他比不过奥兹同学」

「是这样吗」

听完沃尔丝的介绍，弗洛斯点了点头。这些问题都是纸面数据所无法反馈的重要条件。而真正影响战局的，也是这些无法量化的能力。塔绮娅的问题其实绝大部分的冒险家，甚至年轻时的弗洛斯自己其实都不曾避免。年轻气盛是好事，但有时也会因此而误入歧途。这样的她与奥兹之间能够擦出怎样的火花，弗洛斯也是十分期待的

最后他不是作为学校创始人，不是作为精英冒险家，而是单纯作为一名看客，向沃尔丝提出了自己好奇的疑问

「那么沃尔丝老师，你觉得这次的考试，塔绮娅与奥兹谁能获胜晋级下一轮呢？」

「这个嘛...」

两人都是自己的学生，手心手背都是肉。沃尔丝一时也无法给出明确的答案为其中一人站队。数据上是奥兹比较优秀，心态与战斗智商上塔绮娅似乎也没有优势。从这个角度来分析的话，沃尔丝认为获胜的会是奥兹。但不知为何，她却有一种事情并不会如此简单收场的预感。这场比赛的过程中也许会掀起什么惊人的波澜也说不定。

最后沃尔丝给予弗洛斯的回答，是这样的

「...我认为胜负的关键，还是在塔绮娅同学身上，而不是奥兹同学」

「原来如此」

沃尔丝并没有对「是塔绮娅赢，还是奥兹赢」这种二选一的问题给出答案，而是回应了一个模棱两可的说法。但弗洛斯却能够理解她如此回答的用意。

因为他的心中，隐约也有着一样的预感。

♦

太阳越升越高，场内的阳光也越来越充足，变得明亮起来。娜卡她们赶到时还空出一半的观众席眨眼间也已经是人满为患。一些找不到座位的观众甚至自觉地站在一边。而不管是站着的还是坐着的，他们的眼睛都死死盯着场下的五块区域。因为今天的考试马上就要开始了。就连学生们入场的画面，都没有人愿意错过。

竞技场内还只有进行场地设备检查与扫除的工作人员，而莫名的紧张感却已经在观众席上弥漫开来。喧闹的观众席不知何时竟变得异常安静。远处的咳嗽声，物体掉落声都清晰可见。观众们的头上开始浮现出冷汗，不断咽下分泌过盛的口水。

「娜卡...终于要开始了啊」

「嗯」

从弗洛斯男人的魅力中回过神来的茉莉也是一副忐忑不安的样子。娜卡的左臂一直被她抓在怀里从未放开。她的汗水早已一定程度上洇湿了娜卡的袖子。她的紧张也传达给了娜卡。虽然对魔王来说，这些新生们的战斗就如同是熙熙攘攘的大城市中的一颗快要枯死的小树树干之下的一个只有针眼大小的蚁窝内部某一个角落里的两只蚂蚁间的决斗一样微不足道，但娜卡却也罕见地有些兴奋起来。手心不知何时已经捏出了一把汗来。

没过几分钟，检查结界制造装置的员工们陆续离开，扫除的员工也扛着扫帚退场。场内已经空无一人。随后分割各个场地的巨大结界耸立而起。观众们集体摒住了呼吸。这意味着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

与此同时，场内的扩音用魔导器也传出了声音。

「让观众们久等了。各位考生已经全部就位，无人缺席。太阳花镇冒险家学校第二十八届新生毕业考试即将开始！」

没有震天响的欢呼声。没有杂七杂八的议论声。安静地等待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是每一名观众心中默认的礼节与规则。现在的竞技场就好像是暴风雨前的海面一般平静。虽然只是第二轮比赛，但是所有人却有一种今天比的是决赛一样的错觉。沃尔丝与弗洛斯所产生的预感，现在同样浮现在了每一名观众的心头

今天的考试，也许会发生什么不看就会后悔终生的事...！

现场的空间仿佛凝固一般。数千名观众无一胆敢轻举妄动。好像自己若是随便移动就会破坏些什么东西一样。没人想要去破坏它。哪怕大家都不知道那个「它」到底是什么。硬要说的话，那就是一种气氛。一种感觉。而这种感觉也自然不会一直持续下去。它是在持续积累着，等待着完全释放的那一瞬间。当那个瞬间到来，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率先打破寂静的，是学校广播。

「时间已到。考试正式开始。第一场考试内容由进阶勇者班开始进行。来自黛伊镇的奥兹，对战来自伊萨德镇的塔绮娅！两人都是十五岁！在昨天的第一轮考试中，他们先后刷新了本校最快结束考试的记录！现在，请两位选手入场！」

这个广播打破了观众们不舍得打破的东西。场内一直积攒的，此时终于爆发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助威声，呐喊声响彻了那一天太阳花镇的云霄。

奥兹是勇者弗洛斯大人特别推荐的，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在入学之前就独自解决了让市民们困扰至极的强盗组织。而他的对手塔绮娅则在第一轮的考试中以比奥兹更快的速度结束战斗。这些流言不知何时早已在城内扩散开来。许多群众就是为了看他们的对决才特地赶来这里。他们到底是何等模样？在第一轮中都没有拿出全部实力的两人到底有多强？他们又将会奉献怎样的战斗？这些疑问甚至让许多观众忘记了这是一场考试。但是他们的疑问，今天就会全部得到一锤定音的解答。

在与第一天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的视线与欢呼声下，5号出口和6号出口的大门同时打开。在那里伫立着两个身影。不管是谁都那么的坚挺，威风。

「请塔绮娅同学与奥兹同学入场！」

两人同时迈开脚步。以几乎相同的速度缓缓走入场内。他们谁都没有去在意观众席上的动静。好似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因为他们的心中此时只有一个目的。其他任何东西都已经无法对他们的五官，思考造成任何影响。握紧武器的手也都不曾有丝毫懈怠。

绿发的勇者站在了靠近围墙边的里侧。黑发的少年站在了外侧。两人之间与第一轮考试时一样相隔五米远。许多天未曾见面过的好敌手兼室友：塔绮娅与奥兹，终于再一次对面了。

塔绮娅不再像对纳思时一样东张西望。她的眼睛笔直地看着奥兹。而奥兹也换以同样的视线。距离上次见面经过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两人都有想对对方诉说的话语。她看得出他变了，他也觉得她不一样了。

率先开口的，是奥兹

「好久不见了啊，塔绮娅。被你害的关了这么久的禁闭，我真的觉得好辛苦啊」

塔绮娅回答

「如果可以的话我其实不想见到你，奥兹」

「为什么？」

「我不会告诉你的」

「哈...」

奥兹一直都不明白塔绮娅到底在闹什么脾气。原本已经变得融洽的关系不知不觉已经变得异常疏远。奥兹无奈地叹了口气

「说实话，我一直以为我们两个会在决赛上碰面的，没想到来得竟然这么早。说实话，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啊」

「你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是啊。塔绮娅。我不是一个很知书达理的人，也没有什么细腻的小心思。我更清楚我的情商并不高。所以我一直都不知道我因为什么惹到了你。你那一天为什么要向我作出那样的挑衅。我不想就这样和你反目成仇。所以一直想要说些什么。但我还没想好，今天就来了」

「...你不需要知道」

「你看，你还是在瞒着我，跟我打谜语。这样我当然不会明白你一直在因为什么而生气。不过，既然抽签抽到了这样的结果，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塔绮娅。不管你因为什么，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

说着，奥兹举起了剑，指向塔绮娅。

「我既不聪明，也不善解人意。但是要说比强度，分高下的话，我永远奉陪！」

不知是谁的错。也不知前因后果。但是在了解彼此之前，我绝对不会输给你。这就是奥兹对塔绮娅的决战宣言。

对此，塔绮娅轻蔑地笑了

「果然，你一直都是这样的热血笨蛋啊，奥兹。我从没指望你能明白我的感受。从入学第一天开始我就觉得你不是什么好东西。到现在，我也依然这么想。但是只说和你交手的话，倒也让我真的感受良多。要不是因为半年前在宿舍里你对我的那次偷袭，也许也就没有现在的我们了吧」

「也许真是这样呢」

「哈，你也是这么想的？跟你意见相同什么的，真是让我恶心到反胃...我最讨厌男人，尤其是你这样自来熟，随便对别人动手动脚，还想擅自把过去的事情翻篇的男人...」

奥兹这半年来和自己之间互动的点点滴滴，现在一齐涌上塔绮娅的心头。除了后来那些和平相处时期的回忆之外，在初次见面时给了自己一个过肩摔，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往自己胸口部位打了一拳之类的事情她一样不曾忘却，或者说对这些不怎么美好的回忆的印象更加深刻。更重要的是。米蒂安的话与娜卡的话，现在也在她的耳边挥之不去，不断提醒塔绮娅如果输给了眼前的男人会发生怎样的后果。那些后果，是塔绮娅所无法承受般的沉重。

所以，塔绮娅不能输。输给奥兹这种事，塔绮娅不允许它发生。

「...正因为你是如此令我讨厌的男人，所以，我要向现在观看这场战斗的所有人证明...」

作为回礼，塔绮娅也拔出了剑，同样指向奥兹

「...奥兹，我是比你更加优秀，更有价值的存在」

「是吗？上一次你输给我输得很惨。难道这次有什么制胜法宝不成？」

「哼...」

摸底考核组队结果发表的那一天早上，塔绮娅在失去冷静的状态下，以绝对的劣势惨败给了奥兹。但是今天的塔绮娅似乎有些奇怪。坐在观众席上的娜卡也发觉了这一点

「这丫头...她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的脸上不见了戾气，不见了动摇。也不见了迷惘。就算奥兹重提输给他的事，塔绮娅也只是一笑置之。现在的她，与那天早上的她完全不同。茉莉兴奋地拽着她的胳膊，说些「少女她笑了！她一定很有信心！」之类的话。但是娜卡却皱起了眉头。再怎么说，她这幅冷静也实在太过异样了，就好像是...装出来的一样。

她是真的没有迷惘了吗？

还是说已经迷惘到了极致，物极必反以至于看上去和没有迷惘一样了呢？

至少她现在的表情，依然不是娜卡熟悉的那个塔绮娅。娜卡对她说的那些话无一不是希望她能够找回真正的自我。但塔绮娅所给出的答案与娜卡的期望似乎有一次产生了偏差。这样的结果到底是吉？是凶？娜卡也只能紧紧地攥住自己的双臂，紧张地关注他们的一举一动了。

奥兹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没有能够识破塔绮娅那一抹冷笑背后深意的的高智商。她好像真的有什么能够弥补那一天的差距反败为胜的手段。不过这对奥兹来说倒是刚刚好。就是要有着能追上自己的脚步，施展让自己预料不到的能力，才有和她竞争下去的价值。所谓的劲敌，就是这样的一种存在才对。无论塔绮娅怎么想，至少奥兹心目中一生的好对手人选至今也没有进行改变。

塔绮娅的冷笑结束了对话。本来留给他们进行准备的时间也已经濒临尾声。奥兹举起剑摆出了战斗架势，塔绮娅也闭上双眼，做好了最后的觉悟。他们所等待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宣示这场解决一切恩怨的战斗正式打响的号角。

一秒后，那个号角终于被吹响了

「考试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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