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罪大恶极之徒

位于马尔蒂斯庄园主楼，一个足以容纳下数百人的餐厅此刻灯火通明。更衬托出窗外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景的黑暗。

偌大的面积并没有成为让佣人们用餐的食堂。而是这座巨大的庄园的主人：马尔蒂斯以各种理由展开活动，宴请各地的富豪官僚，社会名流的地方。平时，他便会在位于餐厅正中央位置的长达十余米的长方形餐桌的上座位置用餐。即便两侧加起来多达上百张椅子都空空荡荡也完全不去在意。独自一人享受着独占这个巨大空间的统治，征服感，才是这个男人最为中意的下酒菜。

若是以往，两侧会有数十名女仆，厨师会随时伺候在旁。他们高度紧张地注视着马尔蒂斯用餐的全过程。只因他稍有对餐品口味，摆放位置，色泽等因素有所不满的话，就会立即大动肝火。如果女仆们没能及时为其擦去沾到餐巾或是桌子上的油渍，或是没有及时为已经喝空的杯子续上新的酒水的话，自然也难逃责罚。能够让他心满意足地吃完一顿饭，对每一名佣人来说都是难度极高的挑战。

但是今天不太一样。

整个餐厅空空荡荡，不见往日那陆陆续续地进出，忙碌的佣人们的身影。马尔蒂斯独坐在上桌上，一边捋胡，一边看着房间中除他之外唯一的一个人：今天刚刚上岗的新人女仆卡莲拉不紧不慢地将大大小小的餐盘一个个从餐车上取下，摆放至眼前的餐桌上的身姿。

他曾对她说过，今晚的晚饭将完全由她一人负责。无论是烹饪，还是上菜。整个过程中都不允许其他佣人插手帮忙。马尔蒂斯认为这对于一名新手来说无疑是一件十分困难的苛刻要求。可事实上，这名新人女仆却是没有任何怨言...不，准确来说的话，她甚至是没有发表任何意见。据其他佣人的报告，她无论是准备食材的时候，还是下厨过程中，还是准备将做好的食物呈到马尔蒂斯面前的关头，她都是一语不发，面无表情。就结果来说，马尔蒂斯所要求的餐品她也全部都在指定时间内顺利完成。没有任何拖欠或延误的现象。

这样的女仆，马尔蒂斯可以说是前所未见。哪怕是曾得到他的父亲的认可，成为众女仆之长的布朗女士最年轻力盛的时期，也很少有如此干脆利落地完成过这么苛刻的工作的经历。这些都使得马尔蒂斯对这个全身被一股难以言喻的神秘气息所笼罩的女孩充满兴趣。他也是一语不发，板着一张脸默默地注视着这个连正眼都不瞧自己一下的女仆的工作过程。

...

「您所要求的餐品已经全部为你上齐了。请您用餐」

等将餐车上的盘子已经全部移至餐桌上时，娜卡才淡淡地向他开口说出进入餐厅以来的第一句话。同时马尔蒂斯按下了手中的怀表。他在计算着娜卡上菜所花费的时间。而其结果也不禁令他就是想鸡蛋中挑骨头也无从开口

「一分十三秒....嗯，在这个时间内一个人上十四道菜，而且还可以按照用餐顺序摆好，这可不是寻常女仆能办到的...好，第一步就算你合格了。那么就是第二步...」

用餐时最为重要的东西，自然就是菜品的口味。马尔蒂斯拿起叉子，将摆放在他最前方的盘子中的一道开胃用的凉菜插起。反复观察过这道菜的外观后，才肯送入口中。只是咀嚼两下，他便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嗯，不错。很有风格和特色...口感爽口，味道清新，而且调味料的搭配也可以激发更多的食欲...我家的大厨都不一定能做到这一点...」

这盘凉菜自然是娜卡亲手调制的。但面对马尔蒂斯的夸奖，她既未表示感谢，也无任何表情上的反应。她那张淡然自若的脸没有发生任何变化。整个人仅仅是站在马尔蒂斯的后方，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

吃完餐前小菜，接下来便是汤品。这同样是由娜卡所调配。马尔蒂斯经过观察之后舀起一勺，仅仅是轻啜一口，他便再次表示认可般地点了点头。而娜卡的反应依旧不变。仅仅是走上前去将已经空空如也的盘子收起，再将后面的菜挪到马尔蒂斯面前，呈现出最为纯粹的工作姿态。

就这样，整个用餐过程中，除了偶尔传来马尔蒂斯自言自语的声音之外，两人便不再有任何对话了。

...

说是十四道菜，但每一道菜娜卡所准备的量都不是很多。再加上其味道鲜美，令人大快朵颐。马尔蒂斯没用三十分钟便结束了今晚的晚餐。

将最后一口肉排咽下后，他丢掉手中的刀叉，满足地用餐巾擦着嘴，整个人仰靠在椅子上，大大咧咧地挥手拍着自己那已经得到充分满足的胃部。那副姿态仿佛忘记自己的身份一般，就像是一个吃饱喝足的醉汉一般，毫无礼节可言。

而娜卡也丝毫不去在意他的仪态是否得体。既然吩咐的工作已经顺利完成，她便开始着手收拾餐桌。准备送回厨房...

「慢着」

而就在她伸手去拿桌上的盘子时，马尔蒂斯却突然出声打断了她的动作。

似乎是不曾料到马尔蒂斯会突然出声，娜卡的身体微微地一震。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慢慢将手收回，问道

「请问还有何吩咐？」

「吩咐倒是没有....嗝...我就是有些话想问你」

一边打着毫不正经的饱嗝，马尔蒂斯一边对身边这位新人女仆丢下重磅炸弹

「你接近我是想做什么？」

...

他对她的厨艺以及工作能力高度赞赏。餐中能在第一时间为自己换菜，倒酒的眼力劲也是不可多得。无论怎么看，这个名叫卡莲拉的女仆都不是第一次做这种工作了。但女仆长却说她之前没有过任何经验。这令马尔蒂斯不得不感到匪夷所思。

更重要的是，第一次见面时马尔蒂斯就从她那过于冷淡的反应上察觉到了诸多的不自然之处。那不是一个刚刚上任的新人对自己主人该有的态度。就算不说她必须像其他一些别有用心之徒一样阿谀奉承，但最起码的礼仪和礼貌也应该保持。尤其在商业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马尔蒂斯更是极为了解初次见面时的态度，带给对方的印象会对后续职业生涯造成多么巨大的影响。如果她是为了赚钱而来的求职者，这样的态度无疑是在求着主人在自己印象分上狠狠地扣上一笔。就算工作能力再强，这样冷漠无礼的表现也不会得到主人的赏识与青睐。

所以，他才做出了一个决定...

...

「你知道今天早上，我为什么要当着所有佣人的面，大声说叫你准备晚餐的话吗？如果只是想试试看你的厨艺的话，其实只要私下和女仆长女士沟通一下就可以了，完全没有必要如此大费周章」

一边用牙签剔着牙缝中的污垢，马尔蒂斯得意地对他已经认定绝非是为钱而来的女人说道。面对他那好像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一样的口气，娜卡也只是冷静地做出应对

「....不知道」

而娜卡予以否认的态度，也正符合马尔蒂斯心中的预想

「我就知道你会说不知道。但你这是在骗我。实际上你心里清楚的很」

「......」

「因为我说了那样的话以后，今天晚上我所吃下的所有食物都是由你准备的这一事实，也就完全传达给这个庄园中所有的人。这样一来，不管你做什么小动作，是在饭菜里下了毒也好还是下了什么药也罢，或者是趁我吃饭时行刺...但凡我有个三长两短，所有的人都会知道是唯一一个与我在一起的人，也就是你所一手造就的。嗯，看来你也明白我的用意，所以没有傻到会在今晚的菜里动手脚的样子呢」

「...我不知道您在说些什么」

「少给我装蒜！」

马尔蒂斯突然勃然大怒，猛地举起手中的牙签丢向娜卡的脸。娜卡微微侧开脖子一下，将其躲过。接下来，便是马尔蒂斯几乎歇斯底里的一连串怒吼

「你以为我真不知道你的目的吗！？你根本就不是为了当女仆，而是来我这里当卧底，当间谍的！是谁派你来的！是我哪个对头企业的老板叫你来挖出我的黑料企图向世间爆料？还是哪个死在我手里的佣人的家属，打算伺机行刺我？还是来我这里盗取商业机密的！？说！」

只从他的话里来看，娜卡就不难猜出他这一生究竟树敌多少，才会如此谨慎，对自己这个新人女仆如此猜忌。不过，他说的倒也不算是完全错误就是了。虽说形式略有不同，但娜卡接近他确实也是有着自己的目的。因此娜卡既未否定，也未肯定地给出了模棱两可的回答。

「您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

仅仅是口头上的威胁，根本无法叫对方立刻老实地交代实情。这点马尔蒂斯自然也是心知肚明。只是没想到面对他佯作愤怒的试探，这个女人也没有露出半点动摇与破绽。这也令马尔蒂斯不禁感觉有些棘手。如果这个叫卡莲拉的是个训练有素的卧底的话，这点手段自然还难不倒她。

不过，这样也好。对马尔蒂斯来说，目前做到这个地步就已经足够了。况且，他根本就不担心对方是间谍。

只因这样的间谍，已经有无数个被他抓到直接证据，并亲自予以惩罚了

「...也罢。我不指望你这么老实地就对我说实话。现在我也没有抓到你的小辫子，也不能立刻就对你下手。不过你可要给我做好心理准备哦，卡莲拉小妹妹...我有言在先，凡是被派到我这里的间谍，最后可都没有一个有好果子吃的。要么成为被我玩弄到死的玩具，要么终生都要去伺候那些完全不知轻重的底层劳工。要么被我卖去成为奴隶...你会迎接怎样的结局，只取决于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有多么不可原谅哦」

「....」

「总之，我劝你做好心理准备，不要妄想能够从我这里逃出去全身而退。从你进入这个庄园的大门的那一刻起，你就永远无法逃出我的手掌心了...在我抓到你的证据之前，就先让你多伺候伺候我也未尝不可...」

说完，马尔蒂斯那**的眼神开始在娜卡的身上游走，观察着她瘦弱的手臂与双腿，以及虽然发育迟缓，但也不算是等同于无的前胸与腰围。面对他这样下流的视线，拿卡也终是无法再继续无动于衷，不免往下拽了拽裙摆。

「嗯，你说你快二十一岁了，却还只有这样的身材。真的是个可悲的家伙...不过我的要求倒是也不高...喂」

马尔蒂斯拿起酒杯，用力地敲了敲桌子

「现在你好歹还是女仆吧？那主人我想喝酒。给我倒酒」

「....是」

娜卡简单应答之后，端起一瓶红酒，慢慢地倒入半杯左右的量。马尔蒂斯右手捏住杯脚，观察着灯光下红酒的颜色，同时说道

「你知道吗？在这种时候，最好的下酒菜是什么东西？」

「....不知」

「那就是美女的相伴啊」

随着他那低俗的话语，马尔蒂斯伸出左手，摸向娜卡的臀部。

在这个家里谁是支配者，谁是被支配者。他希望这个女人能够用身体彻底明白自己的立场。

但是，他失败了

「....咦？」

马尔蒂斯那只罪恶的左手即将接触到娜卡的身体时，娜卡就在他眼前的身体却仿佛是幻觉，透明的一般，没有传来任何触感。他的手只是「唰」地一声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弧线，并未抓到任何实际存在的东西。而再看娜卡，她的身影却依然还站在自己身边触手可及的位置。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喝多了酒，对距离感的把握产生了一些偏差。他又一次试着伸手去摸娜卡的屁股。但这一次，他依然只抓到了一把看得见却摸不着的空气而已。他的手像是直接穿透了娜卡的身体一样，并未在上面有哪怕一瞬的停留。这次他很确信，娜卡没有做出任何的动作。而自己也没有搞错距离感。

明明就在眼前，却怎么也摸不到。这种匪夷所思的感觉令马尔蒂斯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这时，娜卡终于第一次主动开口，对他说道

「主人，您刚才所说的话我真的倍感疑惑与冤枉。但出言反驳恐怕您也不会相信。所以我才选择保持沉默。并不代表我真的像您说的那么可疑。但是，我现在想提醒主人您一句...」

「咣当」

娜卡微微一抬右手，两样硬邦邦的物体被她丢在了餐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马尔蒂斯看去，不禁瞪大了双眼。

那两样东西他并不陌生。正是他一直戴在手上的祖母绿戒指。而娜卡说话的现在，他才注意到方才试图去摸娜卡身体的左手食指与无名指上原本佩戴着的两枚戒指，早已不在自己的手指上了。

而更加深刻地印入他的脑中的，是娜卡接下来那句并非虚张声势的「警告」

「...如果您再敢动歪脑筋的话，下次将会消失的可就不只是戒指而已了」

说完，娜卡向他微微鞠躬，开始自顾自地收拾起餐桌。

直到娜卡将桌子打扫到一尘不染，推着餐车离开餐厅时，马尔蒂斯都保持着那副僵硬的坐姿。不吐一言，不动一指

对他来说，从娜卡那不可思议的举动所带来的震撼之中逃脱出来，似乎是比任何商业对手，任何刺客都更为难解的课题。

♦

「...哈，糟透了....为什么我要为了那个女骑士遇到这种事....」

虽说是给了对方一个下马威。但对娜卡来说，今天着实不是一个心情愉悦的日子。

把餐盘洗干净，并整齐地码放回原位后。娜卡一边叹着气，一边从厨房那里返回庄园中属于自己的房间。据说那里是前一任女仆的屋子，前一任女仆离职之后，就交给她来使用了。

这一路上，娜卡不住地唉声叹气。不管表面上装的再怎么冷静，她的心底其实也早已是对这个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更加恶劣，下流，猥琐的男人感到生理上的不适与反感。

光是被他盯着就已经让身为魔王的她都不禁全身长满鸡皮疙瘩。最后他试图对自己动手动脚更是突破了娜卡的忍耐极限。她不惜解除「伪装」，用魔王那常人的眼睛根本无法识别的动作躲开他的手掌，取下他手上的戒指后整个身体再瞬间回到原位。这才让看不到中间过程的马尔蒂斯产生了自己的身体仿佛是透明的一般的错觉。

但说实话，光是从他手上摘戒指这种程度的接触，就已经让娜卡感到反胃般的恶心。如果可以的话，她再也不想见到这个男人。如果不是尚未讨得足够的情报，魔王早已将他打得灰飞烟灭了。

而露休丝与露提丝，如今就是落到了这样的男人的手中。她们与自己不同，没有足够强大的力量来回避这个男人的骚扰。等待着她们...不，也许已经实际发生在她们身上的会是怎样不忍直视的惨状，娜卡连想象都不想去想象。

「但是为了让那个女骑士帮我从王宫内部打探情报，我还是不得不把她救出来啊...真是的，这对母女怎么都是那么不让人省心...」

「卡莲拉！」

就在娜卡低着头，小声发着牢骚推开自己的屋门时，突然眼前传来一阵响亮的女声。她抬头一看，只见以早上那名给自己分发女仆装，还为那个恶心的主人做了隐晦的初步介绍的前辈女仆带领着几个年轻的女仆候在自己的房间中。她们无不是十分担心地看着娜卡，眼神中都流露出了同情与怜悯的神情。

「那个，请问有事吗？」

此时绝大部分的佣人都已经入睡，该是休息的时间了。可她们却不仅没有休息，反而扎堆在自己的房内，让娜卡不免有些疑惑地发出提问。

而那些女仆根本没有在意娜卡的问题，一股脑地涌了上去，拉着娜卡的手关切地七嘴八舌道

「你没事吧？卡莲拉？主人...不，那个臭男人他没怎么你吧！？」

「这....」

「我们刚来的那一天，大家都遇到了一样的情况...那个男人会用非常恶心的眼神打量你的身材，臆想和你发生关系的场面。然后还会在你身上上下其手...你一定受苦了吧！」

「不，不是，我...」

「没关系的！大家都是过来人！都知道那个男人有多么下流！我们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所以你不要害怕！如果有什么不开心的就说出来吧！我们会为你分担的！」

「所以说，我...」

「那个男人害怕我们扎堆在一起，会商讨一些对他不利的事情。所以我们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房间...但只有新人来时，才会瞒着其他佣人的眼线来聚一聚，给新人打气助威的！借此机会，你想说的话都可以说个痛快哦！其他还有很多人都没能来，不过大家担心你的心情都是一样的！」

「所以你们能不能听我说？我...」

「啊！查房的来了！那家伙是那个臭男人的宠信，如果知道我们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向那个男人报告的！大家快撤！」

听到门口一名把风的女仆的话，绝大部分的女仆「呼拉拉」地一溜烟似的便从娜卡的房中消失地无影无踪。只让娜卡怀疑这里面是不是有人学过传送魔法。走得最慢的前辈女仆也在留下一句「不好意思！有紧急情况我们必须得走了！所以剩下的话我们明天再聊！」后也急匆匆地离开了。只留下一个娜卡呆楞在原地。过了良久，她才为这一连串的闹剧发出感慨

「这帮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庄园难道就没有一个正常人了不成？」

她们的心情，出发点也许是好的。但这种表现形式还是只能让娜卡觉得她们是一群疯婆子

不过，娜卡却感到十分安心。因为她们的反抗之意并未被磨灭。她们都时刻铭记着自己遭到了那个衣冠禽兽怎样无耻的对待。她们同心协力的姿态令人十分欣慰。也许身为魔王的娜卡说这话有些奇怪。但是人类之间这样互相关心，互相照顾，互相帮助的姿态，正是魔物之中极为罕见，也极为缺乏的宝贵品质。

等无关的人离开后，娜卡也才得以开始收拾残局。那些女仆挤在不足三十平米的屋内，本就没多少空间供她们活动。再加上撤退时更是手忙脚乱。屋内的桌椅都被推了个底朝天。娜卡只得将它们逐一扶起，摆回原位

而扶起桌子时，娜卡的手不禁一颤。

这张木桌表面干净整洁，而其背面，却用刀子刻满了无数扭曲的文字。而那些文字中其实只有两个单词...两个前任女仆在被带离这里之前，每日每夜都倾注心血一般地留下的，她在这里所经历的生活的真实想法：

一个是「去死」，一个是「救命」

深度足有一整片指甲那么厚的一笔一划生动地映出留下这些字迹的人究竟抱着怎样的感情。她所遭到的非人般的对待，仅通过这些只言片语便彻底暴露无遗。

「....」

这张桌子就像是那个男人，还有这个庄园一样。表面上衣冠楚楚，华丽庄严。背地里，却是无数人用血泪，用诅咒所铸成的地狱般的黑暗。

最终，她还是将桌子扶正摆好，躺回床上。看似毫无波动的她，其实早已在内心中立下了誓言

「就算不是为了王宫内的情报，我也不能丢下露休丝她们不管...再怎么说那家伙也已经算是我的部下了。我决不能坐视自己的部下被那种男人所糟蹋....我一定会将她救出，更重要的是，我要让马尔蒂斯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这样的决意并不是出于与身为魔王的她完全无关的正义感。但就算是这样的她，也知道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必须要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的罪大恶极之徒

无论是这个马尔蒂斯，还是曾经的自己。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