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雏鸟展翼之时（中）

魔王早在与女骑士露休丝，前辈女仆分别，赶往马尔蒂斯的庄园的路上，就已经对王宫会采取相应的管制措施有所预料。果不其然，目的地方圆约一公里左右的地方全部都排满了站岗，疏散，同时也负责监视的官兵。以防任何闲杂人等接近被他们所占领的那个地方。若要从他们的眼皮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进去，这对普通人，甚至普通冒险家来说都是十分困难的任务。但在魔王看来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

但后续的进展却不如娜卡所想的那般顺利。再次潜入马尔蒂斯庄园时，娜卡发觉自己竟找不到露提丝的任何踪迹。她不在她的房间中。也不在娜卡去寻找过的任何地方。

魔王在想，也许露提丝只是为了避人耳目所以暂时躲了起来？因此她也故意打晕了一名蒙面人夺走了他的服装，伪装成他的样子制造了那起争端，希望露提丝察觉到混乱之后可以趁虚而出。但这一招最终也没能得到露提丝的任何线索。因此娜卡不得不使出最后的手段。直接现身于那些官兵们的队长面前，逼他说出一切的真相。

早在听说有蒙面人与官兵一起行动的消息时，娜卡还曾思考过蒙面人的真相。也许是部分伪装成盗贼的官兵？也许是那个组织麾下的人？但事实却超乎了这个对人类社会的认知还尚不完全的女孩的预料...

.....

「你们这些官差居然和那些犯罪分子一起行动？为什么？他们不是你们的敌人吗？」

这是娜卡发自真心的疑问。

官府的职责与使命，是保证国家的安宁与稳定。给予人民安居乐业的生活。正因为前任魔王没有做到这一点，娜卡才击败了他，夺取了他的政权，希望自己可以将这些已经在魔之国中消失多年的秩序重新构建起来。建立秩序的目的中，自然也包含着与破坏国家秩序与稳定的犯罪分子进行斗争，将它们消灭的内容。魔之国中也不乏因各种各样的理由而犯下违反法律的罪行的犯罪分子。娜卡身为魔王，也曾亲自或派出士兵剿灭过许多类似的组织。对于这些人，娜卡的态度向来都是坚决的零容忍，零放纵。一旦查明，必然叫他们付出相应的代价。

所以，她对于人类的政府与犯罪组织相勾结一事，只有单纯的不解。

而这在已经年迈，并且从事护卫队队长的工作已经许多年的哈拉看来，却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有什么好惊讶的呢？虽然只是传闻，但市井之间想必也肯定流传过什么官和匪实际都是一家...之类的论调吧。那些有的只是单纯的阴谋论，但有些也是很贴近事实的真相哦。要是不能准确地掌握那些犯罪分子的动向，我们这些当差的可怎么有脸继续混下去呢...之所以不把所有的犯罪集团都第一时间消灭掉，有时也是因为他们有着不知何时就能发挥出比二话不说直接把他们全部抓起来还要对国家更有益处的利用价值呢...」

「什么...你的意思是抓住露提丝，是对国家有益的意思吗？露提丝她到底怎么你们了？为什么要不惜与那些匪徒勾结也要抓住她？」

「那当然...既然你是来救她的，想必对她应该比我了解得更深吧...那你应该很清楚，那个女孩和一个怪物有所勾结吧。有着一个帮助她多次从奴隶商人组织派出的杀手中全身而退的，传说有着锐利的角与巨大的翅膀的怪物...」

「.......」

「现在国家怀疑露提丝身边的那个怪物就是几个月前，在王都平原前制造了那起事件的怪物....如果能够抓到露提丝，是不是就能彻底把那个怪物引出来并除掉呢？我们王宫之中有人提出了这样的质疑哦」

「......」

「...哼哼，看来国家怀疑的很准确呢」

娜卡沉默的反应，就是证明了哈拉与王国的猜想的佐证。但是说到这里时，他的话锋突然大转

「不过如你所见，我们和他们之间并非完全沆瀣一气。彼此都有不满，隐瞒之处。毕竟是犯罪组织，我们王宫护卫队以前也曾和他们的人有过许多次的刀剑相向的经历。所以我认为还是不要让他们知道对方的身份比较好」

伴随着话语，哈拉的手慢慢地下移。

「而那些人也自然对我们这些当差的是又怕又恨。并不会像是自己人一样那么听话，第一时间将所有的消息都如实汇报。当初他们的人说那个怪物出现在了王都内部，而且已经被打伤了的汇报，已经是天快亮的时候的事了。那时我们王宫才真正意识到也许我们苦寻不得的那个怪物似乎就近在咫尺。但是对他们来说只要抓到露提丝那个叛徒就好，那个怪物的死活根本就无所谓。自然也没有人去确认到底有没有真的把那个怪物击毙。等我们赶到现场准备善后时，那个怪物已经消失了...大概是被什么人...不，就是被你救走的吧。你的行动力也是令人钦佩呢。如果你晚到一步，那个怪物肯定就会被我们给杀死了哦」

「你的话真的有够多。我不想知道这些琐事。说，露提丝到底被抓到那里去了」

说是不想知道，但哈拉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对方在听完自己的这番话后，架在脖子上的匕首已经不再那么用力。更是没有察觉到自己现在的小动作一样。于是哈拉一边回答，一边继续将手慢慢放下

「那个女孩真的是匹难以驾驭的烈马，比我们想象中要难对付得多的母夜叉呢。我手下第一批找到她的下落的人竟然被她设计困住了...后来她在庄园里东躲西藏，上蹿下跳。一旦被发现就利用一切手段来攻击我们的人并试图逃脱。我们也是在那群杀手混入馆中之后，双方协作之下才好不容易将她逼入了死路，才抓到了她的呢。但就算抓她的时候她也不是那么老实，还抓伤了一个杀手。直到他们把她的手脚和嘴全都用绳子捆好以后，才把她搬出了庄园...」

「我没问你这些！」

「据点」

「...什么？」

「王都西南侧，距离王都城门约三十公里的深山，海拔73米的位置那里有一颗树叶颜色有别于其他树木的参天大树。那里的后方就是奴隶商人们用来收容人口的据点。因为几个月前那个怪物在那里进行了一次暴动那里已经荒废了的样子。现在就只是作为他们处刑露提丝的行刑台用了」

他很意外地直接说出了一个地点。但是那个地方娜卡不曾去过，无法使用权能瞬间抵达。只有自己真正赶到那边之后才能确认情报是否属实。此时，娜卡还无法仅凭他的一家之言而完全信任这个情报的真实度。她试探性地问道

「....你没在骗我吧？」

「岂敢岂敢，我的这条老命可是在你手里呢」

「那你为什么要泄露他们的位置？你不是说露提丝的死对国家来说也有益吗？」

「露提丝的死？对国家有益？哈哈哈，那你还真是会错意了呢，小姐。我只说帮助他们抓住露提丝会对国家有益...可没说露提丝的死对国家有益哦。毕竟我们一开始的目的，就只是露提丝身边的那个怪物而已嘛...而且...」

「而且？」

「其实在这次行动结束之后，我们本来就想趁机攻打那个犯罪组织，将头目连下面的人一口气收拾掉呢」

「....这又是为什么？」

「这件工作说到底，其实我们王宫的人自己来干也不是不可以...你知道为什么我们要和那些犯罪组织联手吗？」

「....」

「一个是我们在此事上有着共同的利益，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共享彼此的情报从而免去不必要的麻烦...另一个，是正好也可以让我们更为直接地把握他们现在的动态与去向...这样一来，杀人放火的事就任由他们干。等他们松懈的时候我们就可以以执法的名义将他们一举消灭。在不脏了自己的手的情况下，就同时除掉怪物和犯罪组织两个让人民胆战心惊的邪恶存在...这对王宫来说可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哦？脏活累活都让那些恶人们来干不是正好吗？这就是所谓的...『外包』吧」

「....」

「到时候我们王国的宣传部门会说，人贩子组织闹内讧杀人时的一幕恰好被我们执法部门所发觉，正义的将士们将人贩子组织一网打尽，同时还顺带解决了那个恐怖的怪物...这样一来，人民会对国家歌功颂德，会对国家与国王陛下更为忠诚....这就是我们王国的真面目和手段哦，小姐」

「....虽然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身为杀人无数的魔王，在听完这番骇人听闻的真相之后，也只有如下的感想

「但是你们人类，还有这个国家...根本就是烂透了！」

娜卡无法理解。就算身居同样的统治者的位置，她也无法理解。因为她很强。她无所畏惧。她为了野心会杀死其他种族的敌人，也会杀死其他种族的无辜的人。但绝不曾想过会如此欺骗，利用信任，爱戴自己的人民。

「这是为了社会稳定而有必要的事情哦，小姐。而且听你刚才的话...你好像不小心说漏了嘴了呢」

「什么？」

「你说『你们人类』....这么说来，你并不是人类对吧！！」

「！！」

因为一直在思考哈拉的话语，以及深受冲击。娜卡才没能注意到自己的言行。她下意识地在言语中将自己放在了人类的对立面。同时，也没有注意到一直在用长篇大论的言语来分散自己注意力的哈拉的双手，早已落到了他的腰间。而现在，正是哈拉达成目的之时。

向娜卡如此诚实地交代所有的信息并非是因为他贪生怕死。仅仅是因为他有着身后之人无法活着将这些消息带出这个庄园罢了

「哼！」

他的双腿猛地踢向地面，连身体带椅子一同用力向后方撞去，借此破坏身后之人的身体平衡，并让自己的脖子远离刀刃。与此同时，他抽出了腰间的长剑

「去死吧！！！魔物！！！」

然后顺势向身后砍去。

...如果此时威胁他的换做是其他人，或者是圣女状态下的娜卡的话，这样的计谋一定会取得成效。佯装交代情报卸下敌人的戒备心，再突然发起反击。这样的突**况是相当难以预测，抵御的。这名年近六旬的老战士也对这样的情况早已有了相应的经验与对策。绝不会那样老实地束手待毙....

但这个男人终归还是不够走运。

因为站在他身后的人，是魔王。

「唰」

哈拉的长剑划过空气，剑影在空中留下一道优美的弧线。那里原本是娜卡的脖颈所在位置。仅凭说话人声音传来的方向，哈拉就可以准确地打出一剑即将对方斩首的反击

但此时娜卡的脑袋却早已不在那里了。

确实出乎意料，确实让娜卡不得不对这名男人在这样的状态下还有余力思考反计之策的心理素质而感到钦佩。但他的动作在身为魔王的娜卡看来，实在是太慢了。慢到自己从震惊之余缓过神来，并理清思绪，掌握对方此时的目的与动作，再打上一个哈欠都绰绰有余了。

「唰」

这一次的声响，是在哈拉的剑挥出后的下一个瞬间响起的。它响起的位置，在哈拉的咽喉处。娜卡一边慢悠悠地低下头去，一边对着那里反手挥出一刀...

...说是慢悠悠，其实也不过是以魔王的标准来说的。在哈拉看来，对方则是只在百分之一秒都不到的电光石火的刹那间打出了反击之中的反击这几乎不可能的高难度动作。

当他意识到这一点，意识到自己身后的人超过了自己能够应付得来的能力范畴，开始对自己因过度的自信而将信息全部泄露出去而感到后悔时，他咽喉处已经开始喷涌出大量的鲜血

「厉，厉害........我甘拜下风....我为我....的国家.....有你这样的敌人.............」

他瞪着一双难以置信的眼睛，捂着自己那已经被漂亮地切开的喉结，身体不受控制地沉了下去

「......而感到............不幸..........................」

这句话并没能成为这个为国家出生入死多年的老战士的遗言，仅仅作为他临终前最后的遗憾与心声。这样的想法随着意识慢慢远去，他的身体最终彻底地趴倒在地。再也无法动弹。大量的鲜血染红了马尔蒂斯办公室的桌椅地板。也染红了娜卡的脸

「.....」

看着哈拉的尸体，娜卡沉默地将匕首与脸上的血迹用自己抢来的这件衣服的袖子擦拭干净。并脱下了身上的伪装丢在地上。现在的她身上所穿的也不再是那件女仆装，而是原本的修女服

这个男人已经将有用的信息全部交代了。剩下的就是立即赶往他所说的地点一探虚实，救回露提丝而已。而且他试图对自己发起攻击。将其杀之并无任何不妥，也无任何遗憾。

但是娜卡总觉得有一种无法释怀的心情。他所说的话语，他所交代的事实真相，久久在这个魔王的心中环绕，无法抹去

「....该走了」

怀揣这样的心情与新的发现。娜卡赶在士兵们发现哈拉的尸体，引发了又一次的慌乱之前，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庄园之中....

♦

「什，什么....你说，娜卡她....」

等那名受娜卡的吩咐而将露休丝带到指定地点的女仆真正赶到茉莉的家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带着这样一个大活人在避人耳目的情况下移动着实不是一件易事。所幸大部分的官兵今日都有任务在身，所以她还是不辱使命地将露休丝安全送到了目的地。只是当茉莉听到她的敲门声而打开大门时，看到的则是已经累到气喘吁吁，快要虚脱的她。

虽不知此人是谁，但茉莉认识她扛在背上的露休丝。因此她并未过多询问，立即将两人接入了自己的家中，将露休丝安置在空余出的房间的床上之后，再为上气不接下气的女仆倒了一杯热水。等她喝完水，喘匀了气之后，她才迫不及待地询问对方的身份以及带着露休丝来到这里的理由。而那名女仆自然也是实情相告。包括她的身份，拜托她来到这里的人留下的话语。以及今日发生在马尔蒂斯庄园中的暴动

从她的口中听到「娜卡」的名字时，茉莉的双眼不加掩饰地发出了欣喜，高兴的光芒。但听到她说她要只身前往那样危险的地方时，她的双眸中又立刻充满了担心与忧虑

「我...我要去找娜卡！」

听到挚友再次独闯龙潭，茉莉无法再按捺住自己的不安。这么多天来她虽是听从娜卡的指令待在家中不曾外出。但她无时无刻不在为娜卡，为下落不明的露休丝而担忧。一想到她们此时可能正在面临生死危机，她就坐立不安。但她毕竟不知娜卡究竟去往何方，也只能在家中祈求着自己可以静候佳音。如今她知道了一个准确的地点，自然无法再对好友坐视不管。她站起身来，立即冲向大门。

「喂！你干什么！我说了那里今天很危险吧！你一个弱女子去了又能怎么样！」

那名女仆和茉莉虽然不熟。但也无法坐视别人冒险前往已经失去了秩序的马尔蒂斯庄园送命。她一把拉住茉莉的手，极力劝阻。但茉莉却是拼命地试图甩开她

「放开我！娜卡...娜卡她...她也是弱女子...她也只是个圣女...为什么她就必须要冒这个险，而我就只能坐在这里不可！」

「你冷静点！现在庄园那边全都是官兵...你根本就进不去的！！」

「可，可是...」

「相信卡莲拉....不，相信娜卡吧！她绝对没有你我所想象的那么简单！」

「啊.....」

听到这句话时，茉莉的动作停下来了。

娜卡虽然没有直接说明，但女仆也能多少从她的话语，态度中窥视到一点她拜托自己的目的。她认为也有必要让茉莉知晓此事。

「那个圣女绝对不是普通的圣女...我大概是没有你和她那么熟，那么了解她啦！但是就我这几天来的感受来说，娜卡那家伙绝对不会去做没有把握的傻事。她作为女仆去工作也肯定有着她自己的目的...她很有能力，也很有计划。她一定是有所考量才做出这样的决定的！她打晕这个女人，就是因为不希望她插手此事！而把这个女人托付给你，也是希望你能帮忙照顾，看住了她！你和这个女人一样去做傻事，贸然陷入危险中的话岂不是违背了娜卡的心意！」

「...」

是啊，这个女仆说的没错。茉莉自己心里也很清楚。娜卡绝对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圣女。她有着自己所不知道的一面，也有着自己所无法揣测的深不见底的能力。这点从她们相识的那一天开始，就无数次地让茉莉有所体会了。

那些个人的隐私对茉莉来说怎样都好。茉莉不感兴趣，也无意过问。因为她认为无论娜卡的真实身份如何，无论娜卡的一身本领从何而来，都无法改变她们是亲友，是闺蜜的事实。只是，茉莉不希望被她视为累赘，希望能够为她多少分担一些，多少能够帮助她一些，而不是一味地被付出，被给予罢了...

要说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但是，自己如果真的去了，就真的只是个累赘这点。茉莉绝对无法否认。

「呜....」

所以，她落下了不甘的泪水

「喂...你，你哭了？别，别啊！我不是故意想惹哭你的...对，对不起啊！我只是有点直性子，说了点心里话...我没有说你是个拖油瓶的意思啊！就是觉得你去了会产生一些娜卡计划之外的变数之类的...」

毕竟有求于人，看到茉莉落泪，女仆也显得十分慌张。赶忙好言相劝。茉莉一边擦拭眼泪，一边摇头

「不，不是你的错...是我太过无能了而已...」

「都说了我没有这个意思...」

「是啊，娜卡临走之前也对我有所托付。现在她把露休丝放到我这里，也是对我的信任...我要回应她的期待，不可以给她添麻烦...」

说着，茉莉的双手垂了下来。她放弃了冲出家门去的打算。安静地坐到椅子上。现在她能做的，也只有信任着娜卡，并服从她的安排罢了。

女仆也不好意思再说些什么。两人就这样保持着略显尴尬的气氛，彼此不肯对视，各自坐在桌子的两端，在寂静的空气中等待着能够打破这一僵局的那个女人凯旋而归的消息。

这些天来，茉莉每日除了打理自己的生活，同时也时刻注意着娜卡临走前放在自己家中的那个长着尖角，翅膀，獠牙，利爪的女孩的状态。

娜卡说她就是几个月前曾在王都门前的平原上现身，夺走无数盗贼生命，并且与露休丝一战过的那头凶猛的怪物。她无法想象这样看上去仅有不足十岁的女孩的真实身份竟会是那么恐怖的魔物...但茉莉也用自己的双眼确认过，这个女孩的额头，背部有着与当时那头怪物所受的伤位置几乎完全一致的伤疤。她也不得不相信了这个说法。

因此，她这几天一直陷入一种十分矛盾的状态之中。一方面她十分惧怕这个怪物苏醒过来。就算娜卡说就算她醒来也没关系，不会伤害自己，但一想到那一日曾夹杂着绞肉机一样迅猛的疾风向自己逼来怪物就在眼前，茉莉仍不免感到胆战心惊。另一方面，茉莉又不得不照顾她。希望她能好起来。因为她是娜卡带来的人。娜卡救了那一日身负重伤的她。至少娜卡是绝不希望这个怪物死掉的。

但是已经过去了接近十日，那个女孩却从未有过要苏醒的征兆。

茉莉每日都准时为其喂入水源，以保证最基本的生存需要。但这个女孩却陷入如死一样安静的沉睡中。要不是能看到她胸腔微弱的鼓动，能把出更加微弱的脉搏，茉莉还真的会以为她已经死了。明明她身上的伤势已经大致恢复，最多只是体力虚弱而已，不至于如此之久都没有恢复意识。这样一睡不醒的现象的原因，以茉莉的能力来说完全无法探明。

现在，她也是躺在卧室之中。紧闭双目......

本该是这样才对的。直到女仆察觉到异样，说出了那句话开始...

「那个...茉莉小姐？」

「...怎么了？」

沉寂之中，那个女仆突然主动搭话过来。茉莉转过头去，只见她满面稀奇的样子，伸手指向自己

「你胸口.....怎么发光了？」

「....咦？」

也许是心事过多，茉莉并未注意到自己的胸前此时正忽明忽暗地闪烁着绿色的光芒。她将衣服下的东西取了出来

那，是一个镶嵌着一个椭圆形的绿宝石的吊坠。那道光芒正是出自上面的那颗绿宝石

「它...它发光了！？为，为什么会这样...」

「茉莉小姐也不知道吗？这东西不是你的吗？」

「这...它其实是一个人在我抵达王都后不久送给我的...」

「谁送你的啊？」

「是....」

「砰！」

关着本该沉睡的露丽莎的那扇木门突然破裂而开的声音，打断了两名女性之间的对话。也打断了她们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