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真实身份

往日的话有很多人乘船途经这片湖。或是浏览风景，或是要到湖的对面办事。但因为怪鱼作祟，此时的湖面上就只有娜卡所乘的那一叶扁舟而已。

一阵微风拂过，水面上泛起一阵阵波纹扩散向远方。风卷着水蒸气拍打在娜卡和塔绮娅的身上。有着一种在城市中难以体验到的舒适感。渐渐地，塔绮娅的目光被湖面的另一侧，墨绿色的森林所吸引。直勾勾地看着远方。这心旷神怡的感觉似乎令他想起了什么。眼神中添上了一丝寂寞

「别走神。我们是来做任务的，不是来观光的」

「啊，对，对不起...」

划到湖中的某处时，娜卡放下船桨，把已经出了神的塔绮娅的注意力重新叫了回来。现在，他们的任务正式开始了。

「少年，你试着用魔法往水下打一下试试看」

「诶？魔法？」

「对。那家伙现在还没有现身。那么我们可以尝试主动将其引出来。最有效的方法当然就是给它一点刺激了」

「但...」

勇者虽然是以剑为武器，武技为主要技能而战斗的职业。但也对魔法有所触及。虽不及正式的魔法师厉害。但基础的最下级元素魔法，Lv5的勇者也是多少掌握一二的。但塔绮娅面对使用一发魔法的要求，却是嘴上支支吾吾，身上手足无措。

「怎么了。你倒是打啊」

「我...我...」

「你根本就不会用魔法吧」

「！！」

还在想着怎么搪塞过去的塔绮娅着实被娜卡这句话吓得不轻。其实早在当初两人对战的过程中，娜卡就已经猜到个八九不离十了。

「那天我跟你说用魔法，用武器都可以。到了最后你只用了剑技却没用一次魔法。那时我就在想你不是不用。而是压根就不会吧」

「对不起...」

Lv5的勇者连最下级魔法都使不出来，说出去是会成为笑柄的。塔绮娅实在不想被他人知晓自己并没有多少魔法方面的才能。因为实在太过羞愧了。

不过娜卡倒是满不在意

「没关系。我早就知道你不会魔法。所以我提前准备了这个」

说着，娜卡从怀中掏出一根长长的麻绳。笑着靠近塔绮娅

「可能会有点痛。忍一下哦」

「娜...娜卡姐，你要干嘛...？」

娜卡的笑容在塔绮娅眼里完全是不怀好意的笑。他顿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娜卡的回答告诉他，他的预感成真了

「不干嘛。既然你不能往下打一发魔法出来。那就只好请你自己下水去找我们的大怪鱼咯」

「诶诶诶⁉」

因为娜卡接任务时向自己保证过没有问题，他才放心地跟着娜卡一起来到这里。现在塔绮娅却有一种被坑了的感觉。他还在震惊中思考该说些什么的时候，眼疾手快的娜卡早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绳子捆在了他的腰间。

「好了，下去吧。如果找到它了就先试着砍它一刀，然后连拽三下绳子，我把你拉上来，这样就能把它引出水面了」

「不不不不不不...」

塔绮娅连连摆手。他还有很多问题还没有得到确认

「娜卡姐，我不是怀疑你啦...但您有那么大的力气能把我拉上来吗？就算您能拉得动，这艘船我看也坚持不住啊...」

「没关系」

「再说我如果被它吞下去的话该怎么办啊...」

「那时候你就刺它的身体内部，它不至于一秒就把你消化了」

「但...我不会游泳啊」

「不会游也没关系，你只管往下沉就好。我的体能强化魔法是全方面强化你的身体能力，也包括身体协调能力和肺活量。只要有我的魔法加持，你闭气的时间会比你想象中的还要长得多」

「把它引上来以后又该怎么办啊...」

「我自有办法。你如果找到它了就拉三下绳子。听到没」

「但...」

再想找理由，一时也找不出什么来了。更重要的是，在塔绮娅找出下一个理由之前，娜卡就已经自说自话般地向他咏唱了体能强化魔法。

「下去吧」

然后一脚把塔绮娅踹入了水中

「@＃￥@＃￥！！~！」

刚落入水中，塔绮娅就开始跟上了岸的鱼一样在水中扑腾不止。不过扑腾两下后他也发觉自己的身体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样一到水里就不听使唤，沉重无比，反而非常轻盈。而且闭气时间也超过了自己以往的水平。惊慌过后塔绮娅对娜卡的魔法也是由衷地感到佩服。事已至此，塔绮娅也只好在水中拔出新买的长剑。仔细地观察附近鱼群的动向。

因为附近已经不再有其他人了，坐在船上的娜卡此时已经解除了「伪装」。现在的她是Lv∞的魔王娜玛·卡莲拉。不管是将塔绮娅拉起，还是拉起后迅速解决掉那条怪鱼都对魔王来说根本易如反掌。正因为此，娜卡才敢放心地接下这个任务，让塔绮娅下水。否则就以塔绮娅的水准，下去一趟只会落个有来无回的下场。

「少年！水下的视线怎么样？看得清就拉一下绳子，看不清就拉两下！」

娜卡对着水下大声喊道。过了几秒钟，她手上的绳子抽动了一下。

「你还能继续憋气吗？坚持不住的时候也拉三下！听到了的话拉两下！」

绳子又抽动了两下。沟通还是没有问题的。同时娜卡另一只手拿起船桨开始继续划动小船，让水下的塔绮娅的活动范畴可以更为宽广一些。塔绮娅那边也暂时没有了动静

趁着这个空档，娜卡思考了一下有关这次任务目标的怪鱼的事

「法恩，有这种身长十米的魔物鱼吗？」

「不...鱼类魔物的话是有的。但身长十米的还真是...您刚才接任务时我就开始调查了，也没查到相关记录」

娜卡自己没有听说过有这种魔物存在。向法恩询问后，法恩也一问三不知。娜卡还很年轻，她有一些知识上的疏漏的话并不奇怪。但如果是连魔王军干部中最年长，最博学的不死族魔物之长都不知道的事情，那就很不自然了。

况且听老人的说法，这条怪鱼以前并不在这里。是一周前突然出现的。如果是人类，或者其他陆地上生活的魔物，有可能会因为来找水喝或是洗澡而不小心跌入湖中淹死。但鱼这种水栖动物如果不是长了腿的话不可能凭空出现的。况且是超过十米的体型，就算有人直接将其搬来，也会造成巨大的动静而被看到才是。常规思路无法解释，娜卡眼下只能想到一种可能

「...又是那个奇怪纹章的主人干的好事吗？」

「大概...」

就像印证娜卡的想法一般。原本风平浪静的湖面突然变得躁动不已。好似暴风雨将至时的海面一样波涛汹涌。无数的鱼群也好像在逃避着什么一样不断地跳出水面。同时娜卡手里的绳子也剧烈抽动起来。娜卡知道这次任务的目标已经近在眼前了

「来了吗...哼！」

娜卡猛地抬起握住绳子的手。在属性值无限大的恐怖力量之下，塔绮娅如同被从下往上发射出去的箭一样，以惊人的速度瞬间从湖底飞上湖面上方的空中。

「＃￥……@＃￥！！」

好不容易才适应水底环境，四周的水却突然消失掉了。现在的他眼中只有旋转个不停的景色。意料之外且无比强烈的失重感使得他对于自己究竟在哪里，是头朝上还是脚朝上之类的情况都已经无法理解了。

「辛苦了，少年。你的工作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娜卡稳稳地伫立在被湖水拍打得东扭西歪，发出吱扭吱扭声音的小木船上。眼神坚定地看着眼前不断胀大的水面。最后以破壳而出一样的感觉，巨大的鱼类魔物从湖底冲出，浮在娜卡眼前。

「这...这是由阿鱼※！但为什么会这么大？」

从这条鱼头扁口阔，上下颚的胡须上法恩一眼就认出了这条鱼的种类。只是这比楼房还要大的体型最为异常。同时，娜卡也发现了其他的问题

「没有...」

「魔王陛下，什么没有？」

「纹章...」

如果是和那只伊诺西稀，以及东国边境发现的魔物一样被改造过的品种的话，它的身上应该会有一个纹章模样的魔法阵才对。只有攻击了那里才能使发狂的魔物停下来。但娜卡在它翻腾之时已经确认过它的全身上下。这条由阿鱼身上并没有魔法阵。

「不...没有魔法阵的话倒是正好」

如果不是被改造过的魔物的话，那么问题就简单多了。无需再担心它会有复活，暴走的可能性。只要直接击杀即可。娜卡在掌中聚集魔力。一根肉眼无法可见的细小的魔力针在她手中出现。这与当初攻击野猪型魔物时所使用的是同一种技能。

「去！」

即便怪鱼在湖面上翻江倒海一般地翻腾着，但娜卡手中的魔力针不偏不倚地笔直飞向它的额头正中心。刺入它的脑中。

怪鱼剧烈地抽搐起来，掀起巨大的浪花。但这也不过是临终前最后的挣扎，最后的力气用完之后，怪鱼便翻着肚皮，一动不动地漂在湖面之上了。

这个时候，塔绮娅才从空中落下来。扑通一声再次回到水中

「魔王陛下，没关系吗？我听说如果以一定速度撞到水面上的话，是比撞到地面上还要危险的」

「没关系。我给他加的辅助魔法的效果还没有消失。这一下还摔不死他。如果摔死了，那也只是意外而已。反正目标已经死亡，我们的任务已经成功了...唉，虽然我不是很喜欢这种细微的操作，但为了能尽量不搞出大动静，只好如此了」

「噗啊！」

「喏，你看，没事吧」

很快，塔绮娅就钻出了水面。似乎是因为没能掌握落水的时机，他还是呛到了几口水。咳嗽不止。

「喂！少年！回来吧！任务结束了！」

「咳咳咳...啊？结束了？」

直到怪鱼死亡为止都在空中呈自由落体状态的塔绮娅根本就没有看到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发现眼前的怪鱼为止。再回过神时，却发现怪鱼已经不动了。

「它，它是怎么死的？」

「大概是被你小子砍死的吧。怎么样？我给你买的新武器还挺好用的吧」

「是...是我砍得吗？」

「对啊，大概是被你砍痛了，所以一下子把你从水里顶出来了吧」

「我是...被它顶出来的吗？我还以为是娜卡姐你拉我的...」

「我哪有这么大力气啊」

娜卡所说的事，塔绮娅根本没有印象。包括自己为什么突然就从水底飞到了天上，这些都令他十分不解。但长时间泡在黑漆漆的水底导致他的五感感官受到极大影响，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又使得他根本无法思考。虽然是刚刚发生的事，但他的记忆却非常模糊。娜卡如此一说，他也就将信将疑了。

「是，是我干的啊...」

「好了！别在水里泡着了。上来吧，我们回去交任务」

「嗯！」

塔绮娅慢慢地游到小船边，娜卡扒在船沿上伸出手来，拉住塔绮娅的手一把将他拉回了船上。

就在这时，娜卡惊呆了

「少年...？你...」

不光是娜卡，法恩通过十字架看到这边的画面后，也表示难以置信

「不，不可能！」

塔绮娅之前到底在隐瞒些什么，在这一瞬间娜卡彻底弄明白了。

唯独塔绮娅自己还是一副没搞清状况的样子。歪着头向仿佛见了鬼一样的娜卡问道

「怎么了？娜卡姐？」

娜卡举起颤颤巍巍的手，指向塔绮娅的身体

「你，你是...女的？」

在水中浸泡过之后，紧贴在塔绮娅身上的衣服完全地衬托出了他...不，她身体的线条。虽然不太大但也算是肉眼可见的胸前的隆起，纤细的腰围，还有湿透的裤子紧贴着平平的**。都将塔绮娅的性别暴露无遗。

「呀！」

这时塔绮娅也反应过来自己犯下了多么严重的失误。尖叫着用双手遮住自己的胸部与裤裆。因为事发突然，并没有做好任何心理准备就被踹下水，接着又是一系列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打乱了她的方寸，塔绮娅没能来得及意识到「下水」一事会意味着什么。但现在已经太迟了。

然而最让娜卡在意的，并不是这种对娜卡来说其实怎样都好的小事。

也许是因为落水时的冲击的缘故，一直缠在她额头上的绿色头带早已脱落，现在静静地漂流在湖中。而位于塔绮娅光秃秃的额头两侧，突破了她的头发而突出来的东西，让娜卡瞠目结舌地说道

「...你是精灵族？」

现在坐在娜卡面前的，是有着一双又尖又长的耳朵，浑身湿透的少女

※注释：为日语あゆ的反转。あゆ原意鲇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