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逼近女骑士一家的阴影

夜深人静，露提丝与露丽莎在房间中同床共枕，已经沉沉睡去的时候，魔王与女骑士两人坐在昏暗的客厅之中。开始了那些不能被露提丝所听到的对话

「魔王...你这家伙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居然让露提丝把这种怪物留在家里...难不成你想利用它，从内部搞垮这个王都？」

首先开口的是露休丝。她根本无法理解魔王留下那个怪物女孩的意图。除了往坏处去想，用恶意来揣测魔王之外，她实在是想象不出其他理由。娜卡也能够理解她这番发言的用意，也能体谅她的感受。

所以，娜卡对露休丝做出了令露休丝大为意外的举动

「对不起」

堂堂魔王竟双手扶桌，伏身将自己的头贴在桌子上，向露休丝郑重地道歉。虽说不到鞠躬的程度，但也明显是施了一个与两人的身份完全不符的大礼。这让露休丝也不知该如何应对，结结巴巴地说

「你，你这是干什么？有话说话，不要这样好吧？」

「我曾经对你说过，两个半月前发生在王都前的那起事件与我无关....但那并不是事实」

「咦？」

「当时的我并不知道详情，所以草率地对你说了与事实不符的发言。我不是有意骗你，但也确实让你产生了误解。对于这点，我必须道歉。因为露丽莎...不，亚格。这个打伤你的怪物，确实是和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

「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了...」

接着，娜卡开始为露休丝讲述自己当上魔王时的那一天，还有那十条魔龙，还有那个被露提丝取名为露丽莎的魔王部下的所有经由....

....

「...这...原来那头怪物是你的部下....难，难怪你会帮露提丝说话叫我留下那个女孩...」

虽然无法完全将前因后果和各个细节捋个清楚，但露休丝姑且也算是明白了如下的事实：魔王手下有十条魔龙。其中一条魔龙遭到了袭击，牙齿被人类所缴获运到了王都。因此魔王便打算亲自前来王都这里进行调查。而被女儿露提丝所捡到的的这个女孩，就是魔王所提到的那条失踪的魔龙，也是那天在王都前制造那起血腥的惨案的罪魁祸首。认识到这一点的娜卡为了保护自己那已经改变了相貌的部下，才阻止了露休丝想要将她捉拿的企图。让她与露提丝暂时一共生活在家中以避他人的耳目。

露休丝能够理解魔王挽留露丽莎的理由。但与此同时，又产生了新的疑问

「可，可你不是说你的部下有数十米高吗？我对战的那个也不过才四五米高而已...而且还是精英冒险家的弗洛斯大人他们一行人一起上才有可能战胜的强大...那我在两个半月前根本不可能击退她才是吧？还有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关于这点我也是十分不解。亚格是我创造的，所以亚格的能力我十分清楚。亚格没有变成人形的能力。而且她的状态十分奇怪...那个女孩的身体里除了亚格之外，好像还有着其他什么东西存在的样子」

「这...我都快被你搞糊涂了...」

「我也是非常糊涂。所以我才有些问题想要找你确认。因为那一天我并不在现场，而你则是直接的目击证人。只有问你也许才能找到突破口...你还记不记得那一天亚格是怎么出现的？」

「那一天....」

当时的露休丝为了对抗袭来的盗贼已经是拼尽了全力。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观察远处的情况。她只知道伴随着一声巨响，在人群外数百米远的位置突然掀起一阵旋风。那时，旋风之中就已经有着这样一个身影了。而周围的盗贼们也是满面的不可思议。似乎谁都没有事先察觉到会有这样的怪物出现的样子。如果是从远处飞来的，不可能会没有任何人察觉。露休丝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她十分确信自己在那之前没有听到任何风声或是振翅声。所以，她也只能得出一个结论

「....那家伙大概是从盗贼群之中毫无征兆地突然出现的」

「毫无征兆....嗯，我的亚格并没有学过什么传送魔法，这绝对不是正常现象....盗贼.........那些家伙除了杀人越货之外，有没有可能也会做一些其他勾当呢？比如说和你女儿以前做的事一样，拐卖人口之类的」

「这....有可能吧，毕竟是一群为了钱毫无底线的家伙，我觉得他们当然干得出来这种事...」

「.....」

线索十分有限，但也不是完全无法将它们串成一条线。结合露丽莎那古怪的灵魂状态，还有露休丝的证言，娜卡经过反复的思考之后，最终推导出了一个猜测....一个她认为眼下可能性最高的猜测

「露休丝。虽然只是我一家之言，但我认为也许是这样...也许那个女孩本身并不是亚格，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被盗贼抓到的女婴而已...但是因为某种理由，亚格和这个女孩合为一体了」

「合...合为一体？为什么？又是怎么办到的？」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这个女孩的身体里有两个灵魂...或者说是一个由两个灵魂组合而成的混合灵魂。亚格的真身也许真的遭遇不测了也说不定，但是它的灵魂却因某种理由保留了下来，又因为某种理由和当时袭击你的盗贼群中的一个人随身携带的，原本被那个盗贼打算拿去当商品卖掉的女婴融合，最后变成了那样不完全的姿态出现在你们面前。现在两个灵魂还没有完全融合，那个女孩也还不能使出亚格原本的力量，只是处于一个高不成低不就的半吊子状态...那一天开始至今所发生的事，大概就是这样吧」

「是，是这样吗....？」

魔物的话十分生涩难懂。但多少也算是化解了露休丝心头一些困扰她至今的疑点。那一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也是她异常在意的问题。

「可是到底是因为什么呢？你的部下，那条没有理智的魔龙的灵魂为什么会来到那个地方，还偏偏和一个女婴融合...到底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

娜卡沉默着，再次摸出被她一直藏在怀中的木匣。那一晚，露休丝正是为了护送这个东西才遇到了危险。才遇到了亚格。如果说亚格对什么东西还有着偏执的执念才导致它的灵魂能够与之共鸣，以至于在这个女孩身上重现亚格的身姿与力量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娜卡，盗贼，还有整个王国都在时刻关注着的稀世之宝：亚格之牙。亚格就是为了找回自己的牙齿，才来到王都这边的。那一晚，亚格大概是察觉到了自己的东西就在附近，才会觉醒力量，现身于世的吧。

可是，这个木匣是空的。那一晚露休丝她们运送的不过就是个随便在哪个铁匠铺都能用少量的金币买上一大把的破铜烂铁罢了。这种东西根本没有理由使得亚格现身。亚格没有能够匹敌人类的智能，也不会有被那些用来钓盗贼们上钩的传言所蒙骗的可能。

那么，亚格又是为何会出现在那里呢...？它是何时与那个女孩的肉体融合的？那一晚的事件背后到底又有着怎样的内幕？到底是什么推动着这一切的发生？那起事件究竟在幕后黑手的计划之中，还是对他来说也是件计划之外的意外情况呢...？

由于线索就此中断，因此这些问题的答案此时的娜卡也无法再继续探明下去了。但这反而坚定了她的信念。她紧握双拳，立下誓言

「...现在我们能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但是我一定会将此事彻查到底。不仅是为了我，也是为了亚格，还有被亚格的事所牵连的你，你的女儿，还有那一天一样在现场的茉莉...身为魔王，身为亚格的上司，我会给你们一个明确的交代，也会让导致这次事件发生的人给我一个交代！」

「这样也好...我总觉得在自己身边有着什么看不见的势力与力量在不断地运作着，这种感觉真的是...很糟糕...」

「我早说过王都的人都是一群不可相信的家伙。现在你终于认识到这一点了吗？」

「.....」

露休丝并不打算质疑对自己有恩的国家。但事到如今，她却无法再像以前一样信誓旦旦地对魔王做出宣言，继续称国家不会出卖自己，继续说王国不会在暗中做些见不得人的小动作。只是紧张地抱着自己的双臂，压制着全身各处不断冒出的鸡皮疙瘩。就算她不想承认，身体也早已感觉到了身边的暗流涌动。

就算她嘴上不承认，娜卡也看得出露休丝确实地感受到了紧张。这样就算是足够了

「你不用这么提心吊胆的。有我在，不管什么搞阴谋诡计，耍小聪明的家伙最终都会付出代价...所以从明天开始，我要再次开始调查王宫那边的事了。眼下当务之急还是找到亚格的牙齿的下落。只要我们入手了这个东西，这次事件背后的势力也一定会按捺不住，露出马脚的。我相信他们绝对不会希望这件东西物归原主，重新回到亚格那里的才是。不然他们也没必要特地将它从亚格嘴里取出了」

「好的........诶？等，等一下...难，难道说我从今天开始就不得不和那个想杀了我的怪物一起生活了吗？」

比起那些什么阴谋论，露休丝突然意识到和那个曾经杀死过无数的人类，还险些一巴掌拍死自己的怪物同处一室的事反倒更加现实。但娜卡只是毫不在意地摆摆手

「没关系，露提丝说了她会看住亚格。不会让她对你动粗。而且亚格是我的部下，就算她不完全是亚格，但应该还是无法忤逆我的命令才对。我已经对她下达了要听你女儿的话，不许乱来的命令。她就不会再对你造成威胁了...但偶尔会发出一些吼声吓唬你，威慑你一下之类的事我也不敢说不会发生就是了...」

「喂喂！真的没关系吗！？如果她再变成那副模样的话，这次我可没信心再对付她了！」

「...大概吧」

「别大概啊！你说的我好慌啊！」

「不管怎么说，你的女儿和我的部下现在关系还挺融洽的样子。不是也挺好的吗？不用想的那么悲观」

「不是这个问题...」

「唰」

露休丝还想说些什么，而娜卡却突然向她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摊开掌心。说道

「来握个手吧」

「什...你突然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没关系，来握一个。我们认识也有很久了，我发现还没和你握过手呢」

「...切！」

之所以不和她握手的理由，露休丝认为魔王自己最清楚才对。现在提出这样的申请也是令人迷惑的行为。但她还是伸出了手，与魔王那比自己小上一圈的小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然后，魔王诚恳地对这名女骑士说道

「谢谢你」

「....什么？」

「谢谢你为我提供的住处。也谢谢你为我提供过的帮助。还有...谢谢你的女儿救下，并照顾了我的亚格。我和亚格真的受了你们母女不少的关照。我代表说不了话的亚格向你们母女表示感激」

「.....我又没有选择...」

「这和你有没有选择没关系。事实就是这样。所以至少让我表达一下谢意吧」

「.......随你」

那一晚的谈话，就在这样一个有着重大意义的握手中结束了。

.....

虽然露休丝认为最近在自己身边没有发生过一件好事。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女儿不再四处乱跑夜不归宿，她变得更加老实，更加诚实，也更像是一个「妹妹」了。这件事虽然有着阴差阳错的因素，但就结果来说是娜卡推动了这一结果，是娜卡让母女俩有了一次坦白心声的机会。是她和她的部下改变了女儿。真要说的话，其实露休丝也很想对这个魔王说一句「谢谢」。如果没有她，女儿也许还在做着那些伤天害理的工作。母女迎来和解的那一日，恐怕也是迟迟不会到来吧...但毕竟她是人类的骑士，而娜卡是魔王。对立的立场令她无法对娜卡坦率地表达谢意。她将感谢压在心底，继续保持原来的相处方式。做一个被魔王所威胁的才迫得不已与她共同生活的可怜的女骑士。露休丝认为自己与娜卡之间的关系直到最后也维持这个状态就足够了。

只是经过这次的事，露休丝对于「魔王是人类最大的敌人，是危害整个世界的恶魔」这一在冒险家们之中已经成为了共识的事的怀疑，再次加深了一步

♦

同一日，同一时间。临近王都的一个小镇的一个高大，华丽的建筑物中的小小的房间中，一个瘦高个子的男人跪在一个全身珠光宝气，长着连鬓络腮胡的男人面前。他不住地磕头为自己的过失祈求宽恕

「老大.....十分抱歉........属下.....失手了.......」

大胡子男人的双眼并未聚焦在他的身上，只是一边打量着手中的一枚手镯，一边淡淡地回应

「没想到连传说中的罗格也没能完成任务...呵呵，看来露提丝那个死丫头真的抱上了一个大腿啊。那个连话都不会说的怪物女孩果然不容小觑...所以你就这么回来了吗？」

「是，是的....属下依靠自己......速度的优势......才勉强从那个怪物手下.....捡回一命...」

「嗯....怪物呢....但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是这种生物的存在，也不是什么很稀奇的事吧...我听说你有击败过魔物的战绩所以才派你出马的，看来还是高看你一眼了啊」

「老，老大....」

「砰！」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在屋中响起。接着，传说中的杀手斩影罗格的身体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瞬间歪倒在地。他的额头上留有一个黑洞洞的血孔，鲜血与脑髓不住地从那里向外流出。

大胡子男人吹了吹手中一杆火绳枪的枪口，吹散那里冒出的缕缕青烟。有些自豪地说道

「果然从东国那边花大钱买来的新式武器就是好用。像我这种对战斗一窍不通的家伙，也能一下就打死传说中的杀手...嗯，果然时代马上就要变了啊...如果用这个东西的话，想必也可以在那个怪物女变化之前就将她一击毙命了吧...还在用冷兵器的杀手有多么愚蠢，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了」

处理掉失去利用价值的部下后，大胡子站起身来，向站在他身前远方的喽啰们高喊

「喂！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叛徒露提丝还活在世上，那个杀死我们无数兄弟的怪物女也生龙活虎地看着我们的笑话！我们一定要让她们付出代价...让她们明白与我们作对有何下场！」

「是！！！」

部下们一同做出回答。男人看着眼前这一大片听命于自己，心甘情愿地为自己卖命的家伙们，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查尔德先生」

而就在这时，大胡子的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男中音。他回头看去先是一愣，然后马上陪笑道

「这不是马尔蒂斯先生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刚才说话的人是这个奴隶商人们的老主顾，本地赫赫有名的大财主：马尔蒂斯先生。他穿着一身华丽，干净的贵族洋装，表面上他是全国闻名的慈善家，企业家。但实际上，却是接连将从大胡子这里买走的奴隶折磨致死，以残害他人为乐的衣冠禽兽。不过折磨死的奴隶越多，他会继续购买的奴隶也就越多。大胡子自然是将他奉为上宾。无论他有何需求，都会及时为他抓来满足要求的奴隶。而今天他出现在这里，大胡子也自然认为是一如既往的理由

「马尔蒂斯先生，今天您想领走什么样的女孩子呢.....不好意思，因为最近王都那边因为一些事情，有一段时间各个城镇都处于戒严状态，所以货源并不是十分充足。如果没有合您胃口的女孩子的话还请您暂且宽限几日，我们一定会抓来符合您要求的...」

「不不，不是这个」

而马尔蒂斯却是摇了摇头。对大胡子的说法予以否定。如果不是来买奴隶的话，他又有什么理由特地造访这里？大胡子不懂，所以好奇地问道

「那马尔蒂斯先生究竟有何贵干？如果是在下能够帮忙的事还请直言。您是我们的头号顾客，我们能走到今天离不开您的支持和资助。在下一定义不容辞」

「是这样啊....那么不管我问什么，你都一定可以告诉我吧？」

「没错，请问您...？」

「呵呵...」

马尔蒂斯的嘴角高高咧起。以奸笑的表情道出他此行的真正目的

「你刚才说，你在找一个叫露提丝的女孩....对吧？」

「是，是啊。她原本是我们的人，但因为业绩不及格，所以在我们决定将她卖掉以充经费之前就背叛组织，擅自逃离了。她当时捡回来的一个怪物女孩杀了我们不少的人，所以....」

「这就不必了。我不想知道这种事」

「啊，是...」

「我只想问问那个女孩的信息...还有那个女孩的家人的情况呢。请问她是跟谁一起生活的呢？」

「家人？那个....我记得她有个在王都当冒险家的姐姐.......好像是叫......露休丝？好像是吧，和她的名字很相像的。至于露提丝那家伙，她今年大概是...十五岁吧」

「哦.....十五岁......露休丝.........还是姐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听到这里，马尔蒂斯突然放声大笑。那笑声中充满诡异的腔调，令大胡子都有些不适

「那个...马尔蒂斯先生？您这是...？」

「没什么没什么...只是听到一个不敢承认自己的真实身份，用那样蹩脚的谎言欺骗自己的亲生孩子的女人的事之后，就实在是忍不住笑意而已...还骑士？哈哈哈！」

「....您的意思是？」

马尔蒂斯的话只让大胡子觉得越来越摸不着头脑。不过马尔蒂斯也并无向他解释之意。仅仅是拍了拍手，接着几名壮汉「嘎啦嘎啦」地推出十辆小木车。每一辆车中都堆满了装满金币，鼓鼓囊囊的袋子。

「查尔德先生，你刚才说要取那个叫露提丝的女孩的生命。那么我现在出这么多，买这个女孩的命，您看够吗？」

「这...！」

一袋金币就足够买下一名姿色还算说得过去的奴隶。而装满这些袋子的车都多达十辆。大胡子已经意识到那是平时马尔蒂斯购买奴隶时所支付的金额的数百倍之多。这是奴隶交易中不可能出现的天文数字。也足够缓解前一阵子的资金不足的问题。岂有不做这门生意的道理？他如小鸡啄米一般地点头。然后再次对身前的喽啰们改口道

「计划改变！不杀那个露提丝了！不杀了！」

「咦？」

「这，这么快就变卦了吗...？」

老大的命令是绝对的，手下们不敢不从。但翻脸比翻书还快的这一幕还是令一些部下们不禁议论纷纷。而眼中只有金钱的大胡子也早已顾不得这些。她立刻转回头去，对马尔蒂斯谄笑

「十分感谢您的惠顾！哎呀，收下您这么多的钱真的是不好意思...」

「也不是白给你的哦」

「哦？」

「查尔德先生...能不能把您身后的那些杀手，借给在下一用呢？」

「借他们？」

大胡子不禁有些犯难。这些部下是他的直属杀手，一向只听命于自己。实在不是可以轻易借出的东西。而且问自己借这些人，也就意味着马尔蒂斯要用他们做一些见不得光的勾当。他先是花大钱买下露提丝的命，又反手要借一堆杀手。这两件看似毫无关联的行为让大胡子感到十分诧异

「马尔蒂斯先生，把他们借给您也不是不行。可这帮人都是一些除了杀人之外什么都不会的蠢货......您是要他们做什么？」

「怎么？你这是在盘问我吗？」

「不敢不敢。只是这些人毕竟是我一手培养起来的杀手，我觉得应该要知道一下他们马上要去做什么...」

「哼，告诉你也不是不行...毕竟我们都是犯罪者嘛」

说是这么说，但马尔蒂斯并未立刻回答大胡子的疑问。他只是转头看向窗外，看向王都的方向。接着再将头扭向另一个方向：那里的尽头，是瓦多镇。那里，也是马尔蒂斯与那个女人相遇的地方

「露休丝，你瞒着我生下孩子的事，就算过去了十五年，我也一定会叫你付出代价...你想甩开我，想否定自己的过去，当一个好『姐姐』，当一个为国奋战的英雄是吗？但现实可没那么你想象的那么容易哦...你的梦魇，也就是我，马上就要来见你和我们的女儿了哦。你永远只是一个我的玩物而已，我会让你再次深刻地认识到这一点，并且永远不敢再反抗我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个毁了露休丝一生的男人，在心底猖狂地大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