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命悬一线的死斗（1）

如果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的话，梅艾拉根本不会和塔绮娅进行那样的交易。她以为自己的母亲派出来寻找自己的充其量也不过会是一些虾兵蟹将而已，自己和塔绮娅完全有能力将它们击退。但如果母亲直接派出了在所有的魔物之中也是屈指可数的顶尖高手，更是有着统领千军万马之能，在自己出生之前便跟随母亲一同征战过，一起讨伐前任魔王的战友，后来被册封为最高级别的将领，魔王最得力的五个部下「五将军」之一来抓自己的话，那么问题的严重性就远远超过梅艾拉的预期。这已经不是顾得上「遵守约定」的时候了。母亲最为器重的五人之一既然已经出马，这也就意味着母亲：魔王娜玛·卡莲拉比梅艾拉想象中的更加气愤。为了将自己这个不辞而别的不孝女夺回来，她已经几乎不择手段了。

梅艾拉一直觉得，只要有塔绮娅陪着，自己那些对未来的美好幻想就不再那么虚无缥缈。甚至在一点点地成为可以令她翘首以盼的现实。

但是现在，她的心头却被绝望所笼罩

♦

「我是来接你回去的，公主陛下。魔王陛下...也就是您的母亲，她在城中等着您呢。来，跟我走吧」

「....」

面对他那明显不怀好意的邀请，梅艾拉只是奋力地摇头，将她那发抖的身体藏在塔绮娅的身后，紧紧抓住她的衣角不放。就算不看她的脸，塔绮娅也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她在明确地表示抗拒

「你没看到她不愿意吗？难道你们魔王军都是这样不会体谅他人的感觉的吗？」

因此，她选择挺身立于梅艾拉的面前，为她阻挡这个敌人。就算梅艾拉劝自己逃走，她依旧决定恪守与梅艾拉之间的约定。公然向迪亚斯发出了宣战之言。

只是一次口头上的劝说是不会奏效的，这点迪亚斯也是心知肚明。他转头看向被梅艾拉当做挡箭牌的塔绮娅。粗略地打量了一下她。比梅艾拉高一些有限的个头，稚嫩的面孔，还有瘦弱的四肢，短短的绿色发丝...她的这副模样正符合方才魔王所形容的那样，是个大约十四五岁的少年。迪亚斯嘴角咧起笑容。不仅顺利找到了公主，还能够顺便完成魔王方才刚刚下达的命令，这下可谓是一石二鸟。能够一下子省去大量功夫的自己真的是幸运至极。

而塔绮娅在他看来，也完全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虽然手中握着两把好像与寻常兵器不太一样的奇怪武器。但那也远不足以对自己产生威胁。因此，迪亚斯轻蔑地对塔绮娅发出了充满蔑视之情的话语

「至于你这小子，魔王陛下要我杀了你。虽然我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但既然是魔王陛下的命令，那我也只有听命行事了」

平举双臂的迪亚斯看着瑟瑟发抖的梅艾拉以及做好战斗准备的塔绮娅，淡淡地如此说道。他平静的语气中却透露出令人胆寒的杀气。那是完全不把眼前的两个少女放在眼里的轻蔑，以及有顺利完成工作，令自己的君主满意的能力的绝对自信。仅仅是看着还没有做出任何动作的他，塔绮娅便已经满头冷汗。紧张地咽下口水。

就算看上去与梅艾拉一样，完完全全是个普通人类的造型。但是当面前这个中年男子摊开双臂的时候，塔绮娅作为战士的本能立刻就了解到，站在自己眼前的这个看似人类男性的家伙，无疑是一个异常强大的魔物。

虽说他现在只是在说话而已，但方才一瞬间就杀死了那数千只魔物的攻击无疑是出自他之手。那些魔物都是被改造过的实验体，但这个男人甚至都没有去关心那些魔物身上的魔法阵在哪里的必要。因为那些魔物的尸体中已找不到一块比魔法阵还大的肉块了。

强，真的非常之强。那是塔绮娅迄今为止所面对过的敌人们加起来都无法比拟的强大。奥兹，绿狼，巨大怪鱼，蜈蚣...在这个男人的面前，简直弱得不值一提。硬要说的话，恐怕只有曾经挡下过塔绮娅的最强攻击的勇者弗洛斯，才有可能和他相提并论了。就算塔绮娅此刻已经获得了两把具有强大力量的精灵之剑，却依然紧张到手心冒汗。

而随着迪亚斯的动作，身后森林中的各处远远地传来各种各样的声音。有些是飞禽的叽叽喳喳，有些是走兽的低沉吼声。但无论哪一种，都无不透露出一种惊慌失措的感觉，并且那些声音越来越远，像是以迪亚斯为中心四散开来一样。在森林中长大的塔绮娅很快就明白了这些现象意味着什么。

就像地震，海啸等自然灾害来临之前，一些动物们会做出反常的举动一样。那是因为具有超过人类的感官的野兽们本能早早察觉到了危险正在接近。现在出现在森林中正是相同的情况。动物们的野性本能告诉他们，这里有一个极其危险的家伙出现了。一定要逃命，一定要远离他。就像逃离那些天灾一样。而那个人形天灾，就是眼前的这位名叫迪亚斯的男人。

塔绮娅相信梅艾拉说的话，相信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具备相当强大的战斗力的魔王军干部。他为什么是这副模样塔绮娅并不在意，她更关心的，是「将军」这一身份。

她回想起三年前的事来。那一年，魔王军通过未知的方式攻破了精灵王国的防线，一举灭亡了自己的国家。但后来塔绮娅得知那场战斗并没有魔王本人的亲自参与。而是她麾下的干部负责调兵遣将。也就是说，当初率兵与自己的国家展开战争，最后屠杀自己同胞的那个将领就在梅艾拉所说的什么「五将军」之中。而有可能，就是眼前这个男人。

当灭国，灭族的血海深仇再次涌上心头时，塔绮娅不禁怒火中烧，咬牙切齿。「咯咯」的声音从她的牙缝中不断挤出，那代表着恨不得将那个魔物将军，将魔王用自己的牙齿咬碎一般的憎恶与杀意。她厉声向迪亚斯质问

「你，你就是魔王手下的将军？」

「没错，我就是魔王陛下最为信赖的五人之一的...」

「是不是你...」

「嗯？」

迪亚斯似乎还想自夸些什么，但塔绮娅却果断地用撕心裂肺般地怒吼打断了他

「三年前统兵毁灭了我的家乡...毁灭了精灵王国的将军，是不是你！！！！」

「什么？你的家乡？精灵王国？什么意思？」

她这一问反而让迪亚斯有些莫名其妙。因为在迪亚斯看来，塔绮娅不过就是个普通的人类少年罢了。这样的少年也没个前因后果地突然就开口提到精灵族的事。自然让他一时难以理解。

「你少给我装蒜！」

那件事是天下尽知的大事。无论当时是不是这个迪亚斯统兵，他都不可能不知道有过这样的事件。在塔绮娅看来，他完全是在装傻充楞。既然如此，塔绮娅干脆一把扯下遮住自己额头上的布条。两只又尖又长的精灵耳从两侧的头发中立即钻出。那是塔绮娅真正身份的证明。而主动暴露身份这一行为，也是她将自己是精灵一族的生还者，誓死也要向魔王一众复仇的觉悟的证明。

看到她那双耳朵的瞬间，迪亚斯也是大吃一惊。虽然没有表现在表情上，但平举的双臂明显地因动摇而颤抖了一下。待他认清，接受眼前的事实后，缓缓地将双臂重新放回身体两侧，喃喃自语地埋怨道

「克姆雷那个蠢货，居然不知道自己手下出了条漏网之鱼...被灭绝的种族的生还者会成为我们魔王军的潜在威胁与不稳定要素，一定要彻底斩草除根才行，果然要那群智能低下的兽人了解养虎为患的道理这还只是奢望吗...」

「喂！你在说什么！」

因为他的声音实在是小，塔绮娅并没能听清具体内容。在她再次质问自己后，迪亚斯又换上了一副不同的口气

「原来如此啊，你原来不是人类，而是精灵族...呵呵呵，也难怪魔王陛下要我取你性命。毕竟像你这种对我军，我的君主有着强烈的复仇心的家伙，可是最应该排除的对象呢」

「不要和我说废话！说，那年攻打我的国家的人，到底是不是你！」

「不不不，你可不要错怪了人。当年领兵攻打你的国家的将军是我的一个同僚而已。而且还是个浑身又脏又臭，整天邋里邋遢不修边幅，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野蛮人。不要把我和那家伙相提并论好吗？」

迪亚斯矢口否认，事实上那件事也确实不是他的手笔。他的态度十分淡然，从说出的内容来看也并不像是在撒谎的样子。塔绮娅姑且相信他并没有参与屠杀精灵的事情。但看迪亚斯的意思，他似乎又认识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于是塔绮娅追问道

「那么你的那个同僚是谁！是谁，谁毁了我的家乡...是谁杀了我的族人们！」

不过面对这个问题，迪亚斯就不再好心地如实作答了。他阴阳怪气地讥讽道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精灵族的家伙。就算再怎么讨厌，那个人也毕竟是我的同伴，是一同辅佐魔王陛下的战友。我可没有出卖他，把他的身份告诉你这种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杂鱼的理由。就算你马上就要死了，我也没有说些什么『作为送你上路的礼物就告诉你吧，让你死个明白』这种不知所谓的话的打算呢。就让你这么不明不白地去死不是更好吗？哈哈哈哈！」

「你这混蛋！」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的话，就只有唯一一个办法...」

迪亚斯伸出食指，不屑地向塔绮娅勾了勾

「...那就是用实力撬开我的嘴，逼我把他的名字告诉你。可你能做到吗？小子？」

然而当「子」这个字刚刚出口的瞬间，塔绮娅便已经不在他的面前了。

「那我就逼你说出来！」

塔绮娅的身躯化作一道碧蓝色的闪电绕过了迪亚斯的身体，在他的背后发出如上的怒吼。并同时举起了手中的「乐园」与「钥匙」一大一小两把圣剑。那双充满杀意的双眼用锐利的目光死死盯着这个她现在无论于公，于私都必须击败的敌人。

「好，好快！」

就算是目睹过不久前塔绮娅与奥兹的战斗全过程的梅艾拉，也完全没有看清塔绮娅的动作。等她回过神时，塔绮娅的双刀已经直奔迪亚斯的脖颈砍去。只得为她那电光石火一般的速度而不禁发出惊叹之语。即便是手握那把蓝色长剑时的奥兹，都不曾展现过如此神速的动作。若是与现在的交战塔绮娅，就算是曾强过她不少的梅艾拉自己恐怕也是相形见绌。

梅艾拉并不知道，那把长剑和塔绮娅原本持有的巨剑产生了共鸣的关系，在塔绮娅手中时，它发挥出了奥兹所不能发挥的真正的力量。她原本所佩戴的巨剑更是闪烁着迄今为止最为耀眼的光辉。而同时驱使着这两把武器的能力的塔绮娅的实力，也自然远不止刚才交手时的奥兹与塔绮娅两人加起来的程度而已。更为迅猛的速度，更为有力的重击。现在的塔绮娅的身上已经被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所庇佑。可谓是完全没有任何弱点了。

但是...

「...不要那么猴急嘛，精灵族的小子。我还有的是时间」

双剑即将斩中迪亚斯的脖子时，塔绮娅的双臂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去路一样动弹不得。同时也传来了依旧背对着自己的迪亚斯那满是嘲笑意味的声音。

「什，什么...？」

借助月亮的光明，塔绮娅才发现自己的巨剑与长剑，已经被看都不回头看一样的迪亚斯轻松接了下来。他的左手从左肩处伸出，食指与大拇指捏住「精灵之乐园」的剑身，无名指压在小拇指的指甲上，挡住了「精灵之匙」的攻势。他在没有亲眼看到塔绮娅的动作的情况下，只用一只手便化解了塔绮娅两把剑的攻击。

「哼！」

就在塔绮娅诧异之时，迪亚斯猛地一抡左臂并松开手指，将身后的塔绮娅甩向自己的前方。虽然只是一个单手的过肩摔一样简单的动作，但却使得塔绮娅眼中周围的景象已难以相信的速度从自己身边掠过。与其说是被人甩出去，更像是被大炮轰出去一样。塔绮娅没能及时找回身体的平衡，她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连续滚上十多圈才停了下来。再想起身，却因已经开始剧烈摇晃的大脑而感到眼前天旋地转，眼冒金星。只是单膝跪在地上以保自己不会倒下，就已经十分拼命了。

「这，这种感觉...就好像是...！」

其实手握圣剑的自己的攻击被他人挡下一事对塔绮娅来说也不是第一次的体验。在冒险家学校的毕业考试中，与奥兹交手时最后的一刻，勇者弗洛斯也曾做到过一样的事，也将塔绮娅甩了出去。当下的情形不禁让塔绮娅回想起了当时的场景。

但是，现在的自己光是单拿着一把巨剑，就已经不是当初的自己可以比拟的强大。更不要说将长剑的力量也掌握了的自己更是迎来不同次元的突破。若是现在的自己的攻击，就是那个弗洛斯也不一定还能像当初一样那么轻描淡写地化解。一股巨大的紧张与恐惧感突然涌上塔绮娅的心头。她发现自己正在与一个不是目前的自己应该对付的敌人发起了挑战。之前她觉得自己遇见过的人中只有弗洛斯才可以和他相提并论，但交手后她却认识到这个想法还是有些天真了。

「这家伙完全不弱于弗洛斯先生...不，可能还要更强...！」

既然已经对对手发起了挑战，身为一名战士就不应该再感到后悔。但现在有那么一瞬间，塔绮娅真的产生了「也许我应该听梅艾拉的话，自己逃命去才对」的念头。不是塔绮娅灭自己志气涨他人威风，但只交手一回合后她就明白，如果对方有那个意思的话，完全可以在瞬间杀死自己！

虽然这些都不过是塔绮娅自己的心里活动，但她的动摇却通过那张已经开始扭曲，大汗淋漓的面孔表现得淋漓尽致。迪亚斯知道，那是一张明白敌我实力差距的人才会有的表情。他笑吟吟地鼓着掌，慢慢向依旧无法站起来的塔绮娅逼近过去

「不错不错，作为一个十四五岁的小朋友来说，确实是一个相当惊人的攻击了。魔王陛下说让我杀了你，我本来是想速战速决的。不过仔细想想我还从来没有和精灵交手过。据说你们的种族有些其他种族所无法掌握的特殊能力。我想刚才那一击大概就是了吧。毕竟人类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打不出那样的攻击呢。机会难得，就让我好好见识一下你还有多少本事吧，精灵族的小子。可不要让我失望」

一边是完全游刃有余的将军，一边是一招过后就立刻信心全失的精灵少女。场面上的优劣已经一目了然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也不过会是一场单方面的虐杀而已。塔绮娅能够坚持多久完全取决于迪亚斯的心情。也许会被他瞬间杀死，也许会被他玩弄得生不如死。一切都只在迪亚斯一念之间。

在场有一个人，是绝对不想看到这样的情况发生的。

「妾身不会允许你这样做的！」

「嗯？」

一个娇小的身影突然横插一脚，迅速跑来，站在塔绮娅与迪亚斯的中间。惊得迪亚斯不觉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站在那里的人是梅艾拉。她背对塔绮娅，向迪亚斯抬起自己的双臂。仿佛用她那瘦弱的身体当做城墙来保卫塔绮娅一样。

「梅艾拉，不要...」

和塔绮娅一样，面对迪亚斯这样的顶尖级别魔物，梅艾拉的身体也因紧张和恐惧而微微发抖。就算塔绮娅劝自己收手，但梅艾拉还是寸步不让。

「塔，塔绮娅姐姐...既然你不肯逃的话，那么妾身...妾身就帮你一起战斗！」

「你...」

「迪亚斯将军！妾身不会坐视你杀了她的！如果要杀，就先过妾身这关！」

那个一向只把自己的事放在第一位，甚至为此不惜利用美色，花言巧语去欺骗他人的小恶魔少女，此时却为了他人挺身而出。无论是塔绮娅，还是迪亚斯都不禁感到意外。

迪亚斯本以为这个精灵族的勇者不过是梅艾拉用来拖延自己时间的牺牲品。一看事情不对，公主就会马上抛弃他自己逃命。说是要慢慢享受和塔绮娅的战斗，其实心底迪亚斯也在为梅艾拉会不会趁机溜走而担心。但事实似乎否定了他的猜测。她放弃了逃命的机会，主动站了出来。这与迪亚斯印象中那个表里不一，巧舌如簧，满嘴虚情假意的梅艾拉截然不同。还在魔王城中的她是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想到这里，迪亚斯突然放声大笑。他想明白了，虽然这样的结论很可笑，但也只有一种可能性才能解释眼下的情况了。

「哈哈哈.....我原以为那家伙只不过是公主陛下你的弃子罢了，看他那么大义凛然地说要保护公主陛下时，我真的是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但现在来看，似乎他还真不是什么被利用的可怜虫。真正可怜的...是你才对吧，公主陛下。看来您，爱上了这个精灵族的家伙了啊」

「咦？」

发出疑惑声的，是三人中唯一还未认清这一点的塔绮娅。

梅艾拉死死咬住嘴唇，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但这完全是欲盖彰弥。反而证明了迪亚斯心中的猜测。就算是塔绮娅也很快察觉到了其中的异样，忍不住开口问道

「梅艾拉，你....？」

「不要说了，塔绮娅姐姐....」

回应她的，只是梅艾拉那充满着苦痛与悲伤的声音。她没有想到自己不得不在这样的情况下将自己对塔绮娅的真正感情坦白出来。她其实并不想说，也不想承认。不想承认自己这个公主真的爱上了这个脏兮兮，穷巴巴的勇者女孩。但越是想隐藏，就越是无法按捺。也越深刻的认识到自己只是在欺骗自己。此刻，她终于不再撒谎了

最初见面时所说的「当我的夫君吧」只是一个骗局。但现在她在塔绮娅，迪亚斯面前表露出来的，则是不掺任何虚假的，这个公主有生以来第一次的爱恋之情。

一个将恋心藏在心中的公主，以及一个有些男孩子气，对公主的心思一无所知的精灵族少女。这样的两人之间，正弥漫着一种十分奇怪的气氛。再等着看她们会继续说些什么也不是不行。不过迪亚斯却没有那个耐性等下去了。他再次开始前进

「公主陛下，听您管他叫姐姐，看来这小子还是个女孩子？没想到啊，公主陛下您居然还是个蕾丝边...哼，公主陛下您爱上了谁，喜欢谁，喜欢男人还是女人这些问题原本都不是我这种下人该说三道四的问题。您就算喜欢女人也与我无关。只不过我劝您趁早打消为了这个小子而牺牲自己的念头。她今晚必须死在我的手里。等她死后，我会让您趁早忘了她的」

一边说着，迪亚斯一边伸出一只手指指向了自己。说出了令塔绮娅，梅艾拉一同瞪大双眼的惊人之语

「因为我才是公主陛下您的配偶」

..........

「你，你说什么？！」

梅艾拉知道迪亚斯的真正面目。这样的发言既让她感到莫名其妙，也让她生理上感到恶心与不适。就算自己正在潜逃，但再怎么说自己也是公主。她不知道迪亚斯是哪来的胆子敢对自己说出如此不敬，低俗之语

「迪亚斯将军！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妾身真没想到你竟然是用这样的目光来看妾身的...如果让母亲大人她知道的话...」

「这就是魔王陛下的旨意哦」

「....什么？」

........

娜卡在派出迪亚斯时，曾许诺给他「非金银财宝所能比拟的奖励」。对于迪亚斯来说，那是至高无上的嘉奖。也是无与伦比的诱惑。当时的娜卡那句伏在迪亚斯耳边的悄悄话，迪亚斯就算在梦中也不曾忘却：

「只要你能把梅艾拉抓回来，我就把她许配给你，封你为我的驸马」

.........

「这就是魔王陛下所赠与我的恩惠。明白了吗？梅艾拉公主...不，我的未婚妻啊」

复述着魔王的旨意的同时，迪亚斯那张理应见不到任何表情的脸上，露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