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来自十五年前的男人

「跟我学，露丽莎。露·提·丝。这是我的名字。来，试着念一遍」

「....露....嘎....」

「不是露嘎！是露提丝！露·提·丝！」

「咕噶...」

「怎么连一个字都念不对了啊！」

自从露丽莎正式在露休丝的家里开始生活之后，露提丝便主动负担起了照顾她的所有工作。除了最基本的衣食住行之外，她还开始了教露丽莎说话的语言教学。

虽然露丽莎的真身是个巨大的怪物，但有着人类形态的她，应该也是可以学会人类的语言？露提丝是如此猜测的。虽说露提丝已经可以通过那些「嘎嘎」的叫声的起伏与气息大概了解露丽莎的意图与感情，但如果能够更为直接地使用相同的进行沟通的话对今后一切行动，交流来说都是有利无弊。因此，露提丝不厌其烦地教导这个怪物女孩她们人类王国的语言。

她首先希望露丽莎学会的词语是从捡到她的那一天开始便一直和她在一起的露提丝的名字，接着让露丽莎学会她自己的名字，再然后是姐姐，娜卡。再然后，就是更多更多的单词，语法，最终让她能够拥有与其他五岁左右的孩子相同的语言表达能力。这就是露提丝为自己定下的目标，也是为了向姐姐，娜卡展示自己一定会尽心尽责地照顾露丽莎的决心，做出一个能让她们心服口服的成绩。今天，她也在一字一句地教着露丽莎。

露丽莎虽然算是比较聪明，有灵性的怪物。但不知道是声带问题还是其他什么问题。她虽然可以结结巴巴地说出个别单字，但连起来的话却总是不经意地加入她标志性的叫声。就算她能分别说出「露，提，丝」三个字，却不能一口气说出「露提丝」这句话。这让负责教育她的露提丝十分头疼。而露丽莎也意识到自己没能达到露提丝要求的目标，也不免露出有些低落的神情。她也在试着努力学习说话。但这似乎还不是一个可以很快便得以解决的简单问题。

因为两个半月前的那次战斗，露休丝对这个怪物始终抱有抵抗，抵触，忌惮等情绪。她如娜卡对露提丝所约定的那样，没有在这个怪物女孩身上为露提丝帮上一点的忙，全权交给了女儿来处理。不管露提丝怎么为了她而跑前跑后，她也只是默默地坐在一旁看着，尽量保持与露丽莎之间的距离。以防再次触到这个怪物的霉头而和她大打出手。

但是眼下的生活，露休丝竟然感觉并不讨厌。倒不如说，令她有些欣慰。

怪物是个不折不扣的安全隐患，但她不得不承认，照顾着这个怪物时的女儿露提丝竟然是显得那么的成熟。这也是她第一次有机会能够在近距离，长时间地观察女儿的一举一动。

从小便是个坐不住的野孩子的露提丝，现在竟然老老实实地坐在家中，以露休丝几乎没有见过的简单，朴素，得体的打扮，耐心地照顾着这个小小的怪物女孩。以前的露提丝活脱脱就是一个放荡不羁，举止粗俗又怪异的，缺乏教育的野孩子。但现在不管怎么看，都已经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小镇女孩了。虽然偶尔也会不经意地蹦出几句习惯性的脏话，但她也可以很快意识到这一点并有意地矫正自己的措辞。尽量不在自己这个「姐姐」还有露丽莎面前表露出曾经那些不良的一面。这对露提丝来说，已经是十分难得，足以令露休丝感动地泪流满面的巨大进步了。露休丝不禁感慨，她独自出去老老实实地生活的那一个月中确实改变了她许多。果然自己的女儿并非本性恶劣，只是被那些违法犯罪分子带坏，染上了许多不好的习俗罢了。

「....」

然而想到这里，露休丝又沉下了脸来。再怎么说那是别人教坏了自己的女儿，就结果来说，女儿也是犯下了不少与拐卖人口有关的罪行。虽然她不是亲自出手绑架他人，但也欺骗过不少无辜的女孩，将她们引诱到埋伏着人马的地点。她是那些奴隶商人的帮凶这点是毋庸置疑的。露休丝不禁思考起来，露丽莎的事情如果顺利解决之后，自己又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女儿呢？

身为一名以正义感强烈，忠心耿耿地为国，为公而战的女骑士，她应该将不法分子绳之以法，交予国家进行处置。就算对方是自己的亲人也不能徇私舞弊。否则，她该如何面对那些被露提丝骗过的女孩？如何面对那些女孩的家人？

但作为母亲，露休丝认为自己是完全不及格的。是她没能教好自己的女儿，是她没能看住自己的女儿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真的要处罚的话，她更希望得到惩罚的人是自己，而不是露提丝。把露提丝送上法庭，送到偏远地带进行劳改，而自己则继续扮演着一个受人尊敬的战士的样子，还被他人扣上一个「大义灭亲」的大高帽，被无数人民提起，传唱。这点露休丝实在是无法办到。露提丝是她唯一的宝物。露提丝诞生的那一天时她便起誓，无论发生什么事，自己都会永远保护露提丝。她不想当大义灭亲的义士，仅仅希望能够把握住她人生里无数不幸之中的这唯一的小小幸福而已。

不能把女儿供出去，又不能纵容犯罪者无债一身轻地继续心安理得的生活。母亲与骑士这两个身份，立场的矛盾令露休丝无比苦恼。始终无法得出她真正所期望的答案。这种苦恼在魔王有事出门，只有自己与女儿独处的这段时光内变得愈发严重。明明是几年内都不曾有过的，难得的和女儿长时间在一起的机会，她却咬紧牙关扭开了头，不去看女儿的脸。不然她认为自己真的会无法保持内心的冷静与平衡。她真的害怕自己会崩溃。

而没能注意到姐姐内心活动的露提丝，也只是继续纠正着牙牙学语的露丽莎的发音

「不对！不是露提嘎！是露提丝！再来试试...露·提·丝！」

「嘎...露....提....嘎...」

「唉....要不我干脆改名叫露提嘎算了，就当她说对了....不不不！不能这么娇惯她！再来！露...」

「露提丝」

「咦...？啊，老，老姐？」

突然有人顺畅地说出自己名字，露提丝下意识地以为露丽莎真的学有所成。但马上她便意识到了声音的音色与来源不对。才意识到叫自己名字的人是姐姐露休丝。她转过头去，怯生生地问道

「有，有什么事吗？」

「你好像真的很喜欢那个怪物呢」

「这....呃....算，算是吧...」

「那个怪物也很喜欢你呢」

「对...不然她也不会救我...不过老姐，你能不能不要再叫她怪物了？我，我姑且还是给她取了个名字的...」

「那又怎么样？对我来说她就是怪物。她没救过我。我也没做过什么对她有好处的事情。我没法把她当成怪物之外的东西来看」

「这......好，好吧，老姐你这么说，那我也没办法...」

「咕噶...」

看着情绪变得低落的露提丝，露丽莎有些恶狠狠地看了看这个训斥了自己重视之人的露休丝。露休丝也没好脸色地还瞪了一眼。四目相对的视线之间火药味越发浓重。但由于露丽莎本能地不敢反抗身为她的主人的娜卡的命令，露休丝也不想在家中闹出事来。最终她们也只是分别扭开了头，不继续看对方便作罢了。只是相同的想法同时在愤愤不平的两人心中同时浮现：

「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要彻底解决你！」

在两个半月前的那次战斗中所结下来的梁子，似乎还没有那么容易化解的样子。

「唰」

露休丝突然猛地从椅子上坐起，接着大步走向家门。她这突然的举动令露提丝不禁发问

「老，老姐？你要去哪？」

「...我去买菜」

「啊？」

「我说买菜。家里的菜不够吃了。因为来了这么个胃口超大的怪物分我们的粮食，我就得再去多买一些粮食备好才行。不然等我们的米菜都空了以后，叫那个怪物吃我们充饥吗？」

「啊？是，是这样啊...那，那你慢点吧...」

「嗯」

既不像是母女，也不像是姐弟的对话，就这样尴尬地结束了。

如果可以的话，她也不想用这样阴阳怪气的调调和女儿说话。露休丝认为这不是自己的问题，也不是露提丝的问题。露休丝这些话的本意，其实都是说给那个听不懂她的话的怪物的。

因为露休丝坚定地认为，导致自己与女儿之间的关系，相处方式都变得古怪的责任，都要怪罪于这个又叫露丽莎，又叫亚格的家伙。就算她变成这样并非她的本意，就算她救过自己的女儿。露休丝也不打算改变自己的看法。

♦

说是因为粮食不够吃了，其实最大的原因，还是露休丝无法继续忍耐和这样的怪物共处一室。如果有魔王在的话倒也还好，她相信这个怪物再怎么暴戾，也绝对不敢在魔王的面前造次。虽然她是外人，但此时她也是这个家中最具分量的人物。不管是自己，还是女儿露提丝，还是怪物露丽莎，现在所有人都不得不看她的脸色行事，都不敢让她有任何的不悦。这也是露休丝为数不多的希望魔王不要出门，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的时候。

虽说露丽莎吃掉了自己不少的粮食本身也确实是事实，为此她不得不去买菜也不是骗露提丝的谎话就是了。

离开家门后，露休丝便前往了市场区。既是散心，也是采购。所以她走得并不是很快。直到傍晚，她才慢悠悠地来到市场区中负责售卖米，肉，菜的区域。

抵达目的地后，露休丝先是向着络绎不绝的人群望去。看了几分钟，她所熟悉的声音也没有出现过

「看来娜卡那家伙今天没有来这里踩风啊...不过还有不到两个礼拜的时间，我就要重新接受入团考试了。到时候那家伙也不会再到处乱跑，而是叫我去帮她打听吧...唉，反正到头来当坏人的都是我...」

她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开始走进市场中心区域。

「那个怪物比起蔬菜，应该更喜欢吃肉吧。要不多买点肉来垫她的胃口，省得她光吃菜吃不饱，然后打我和露提丝的主意...」

这两天来，露提丝喂给露丽莎吃的食物中都是以米饭，蔬菜为主。露丽莎吃完之后不久，她的肚子就会「咕咕」地叫个没完。显然那些没什么荤水的东西不能满足她的胃口。露休丝生怕她那天真的饿极了，顾不得三七二十一就开始打吃人的主意。真的演变成那样的话，最危险的自然就是离她最近的露提丝了。

所以，露休丝首先便前往了鲜肉区。那里贩卖着如猪肉，牛肉，羊肉等多种丰富的肉品。她那天购置了相当多的肉类。猪羊牛三种肉，每一种都买了足有十斤。只是以王宫冒险家的财力，以及身为骑士的体力来说，不管是买下这些，还是提起这些都不过只是小菜一碟罢了。

之后，她又陆续地买下相当大量的蔬菜与米，面等物品。只让卖家怀疑她是不是要大排筵席，搞一桌满汉全席南北大菜来招待许多客人。总之，市场区闭市时，露休丝便手中提着，背上背着前前后后六大袋东西，准备返回家中了。

回家时，已经是深夜时分。露休丝慢慢地走着。走在一个半月前娜卡也曾走过的那条街道。她也在低着脑袋，思考着最近发生在她身边的许多问题。

和一个半月前的娜卡一样，她也在这里，这个时间遇到了预想不到的情况

「慢着」

「....嗯？」

走着走着，突然几名壮汉拦在露休丝的面前。露休丝抬头一看，发现他们全部都是自己所不认识的陌生人，而且一脸凶神恶煞，来者不善的样子。露休丝微微皱眉，提高警惕。她的手慢慢向藏有武器的腰间靠近，一边试探性地问道

「你们是谁？找我做什么？」

「不干什么。只是问你一个问题...这东西，是你贴的吧」

为首的一个男人从怀中摸出一张纸，呈现到露休丝的面前。露休丝借着月色眯眼一看，只见那是自己为寻找失踪的露提丝时所张贴出去的寻人启事。上面画着露提丝的画像，也写着自己的名字。这时露休丝才突然意识到，自从露提丝回家之后自己就因为许多事而搞得心烦意乱，一时忘记回收这些启事了。这是她自己的过失，于是她低头道歉

「不好意思，是我贴的...如果给你们添麻烦了的话我很抱歉」

但对方的回答，却显得十分奇怪

「我们不需要你的道歉。我们只想问你，你找到你的妹妹了吗？」

「呃....找到了。所以你们可以处理掉这些启事了，我用不到了」

「找到了？那也就是说...你妹妹现在就在你家里，对吧？」

「......你什么意思？」

问到这里，露休丝意识到对方似乎话里有话。他们不像是负责城镇市容那方面的人，来这里找自己也不是为了追究自己张贴启事的责任的样子。她不再老实地回答问题。而是更加警戒起来。

而那些男人们的话也仅止于此，不再多问些什么了。因为从露休丝的反应上，他们就已经得到了想要的回答。男人们纷纷左右散开，为首者则向身后低声说道

「找到您要找的人了，马尔蒂斯先生」

而这个名字，也让露休丝的双手失去力气，几大袋食物「哗啦啦」地落在了地上

「什............什么.........为，为什么.....」

只因迈着优雅的步伐，慢慢地从那些男人们的身后走出来的那个身着漂亮的服装笑吟吟地看着自己的中年男子，是露休丝在这个世界上最不想再见到，最为深恶痛绝的人。甚至比初次见面时的魔王，还要更令露休丝憎恨之人。

因为那是将露休丝所有的幸福与安宁都一手摧毁了的，露休丝的梦魇

「好久不见了，露休丝。上一次见面时，还是在瓦多镇....你家的旅馆的床上吧」

用戴满金戒指的手指轻抚胡须，一边说着令人反胃的话语的同时还露出满嘴的在夜晚都是那么耀眼的金牙。这样的人，露休丝再熟悉不过了

就算已经过去了十五年，就算他的样子发生了变化。但是露休丝依然一眼便认出了他。

只因就算对方化为灰烬，露休丝也绝对不会忘记他。

「马尔蒂斯！！！！！！！你....你想干什么！！！！！」

她不再忍耐，立即从腰间拔出长枪，对准了这个十五年前用肮脏的金钱夺走了她的一切，同时也是露提丝的亲生父亲之人：马尔蒂斯。

面对她威胁性的举动，马尔蒂斯只是不慌不忙地微微摆了摆手

「哎呦，十五年不见了，上来就对你的主人舞刀弄枪的吗？真是缺乏教养啊...你当上了骑士，就忘了以前是怎么伺候我的了吗？难道你真的觉得自己是个英雄了不成？」

「你还敢提十五年前....十五年前的事，我一定会和你把账彻底算清楚！」

「怎么？你还想杀了我？」

马尔蒂斯毫不在意地靠近露休丝，甚至把脖子顶在露休丝的枪头上，挑衅道

「来啊，有本事你就刺出来。把我杀了不是你的梦想吗？现在你只要稍微用力把你的武器往前推一下，你的梦想就实现了哦。来，还不快点？」

「你........！」

就算对方这么做，露休丝也只能哑口无言。握着枪的手不住地颤抖，甚至比两个半月前与露丽莎交战时更加紧张。

她做不到

她是骑士，是代表国家的冒险家。现在马尔蒂斯没有做出任何违法犯罪的勾当。而且他敢来找自己，也一定是有所准备。若刺出这一枪的话，自己就只会成为「残杀无辜市民」的杀人凶手。自己虽然是骑士，但拥有巨大财力的马尔蒂斯的话，也一定做出了能够让自己百口莫辩的安排。到那时，自己这十五年来所构建起来的一切，都会化作泡影。

最终，露休丝也没能发起攻击，不住颤抖的她最终还是双手失力，手中的长枪「当」地一声落在了地上。而马尔蒂斯，根本毫发无损。

而早已预料到这一点的马尔蒂斯，自然变得更加猖狂

「哈哈哈哈哈！果然奴隶就该有奴隶的样子！是永远也不敢反抗主人的啊！你再怎么装英雄，也终究不过是我的一条狗罢了！懂吗！」

他狂笑着抓着露休丝的头发，一把将露休丝掼倒在地。并抬起右脚狠狠地踩在她的头上

「哼，别以为你染了头发，我就认不出你来。也是时候该让你想起来你的身份了...来人」

几名壮男靠近过来，架着失魂落魄的露休丝的双臂将她强行拉起。马尔蒂斯向他们挥挥手，命令道

「我在王都这边有个工厂，把这个女人给我送到那里去。我要好好惩罚她」

「为什么...」

「嗯？」

已经是泪流满面，不再抵抗。但露休丝还是提出了最后的问题

「为什么事到如今，你还要再次破坏我的生活....为什么啊！你...你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啊！」

「嗯...这个嘛，当然还是你的问题咯」

不是出于好心，而是出于对露休丝的嘲笑，马尔蒂斯拿出了那张露休丝所写的寻人启事

「如果不是你写了这个东西的话，想必我也不会找上门来吧」

「什....什么....？」

「你是真的傻，还是十五年来的生活让你变得迟钝了啊？你竟然堂而皇之的写你的名字，还在王都，王都周边的城市贴的到处都是...你这不是公开表明自己的位置，叫我赶紧来找你的意思吗！哈哈哈哈哈！」

「是....我的错.....？」

「现在才明白吗！蠢女人！果然就凭你的本事想要甩开我，根本就是痴人说梦啊！....嗯，不过事到如今，你的身份也该变变了才是。毕竟你是我女儿的母亲嘛」

「女.......喂！你，你难道....」

「露提丝吗？特地给她起个和你很像的名字，然后骗她说你是她姐姐...哼，看来你很重视我们之间的结晶嘛。这点倒是令我很开心哦，『孩子她妈』！」

「你...你这混蛋！！！」

就算马尔蒂斯不说，露休丝也明白他此行的真正目的了。他想继续把自己当作是玩物。同时，他还要处理一个不在他计划之中的意外...那就是露休丝违背他的「把孩子打掉」的意志，强行诞下的女儿：露提丝。这个男人，就是为了露提丝而来。

「你，你敢动露提丝一根手指的话...我，我就跟你拼命！我说到做到！」

她再次挣扎起来，但由于武器已经被夺走，双臂也被架住。露休丝还是没能挣脱。而马尔蒂斯在此时，奸笑着说出了一个令露休丝绝望的消息：

「那还真是不好意思.....我已经派出一大队人马，去接我们的女儿了哦....哦对了，她身边好像有一个怪物的样子。所以我派出去的人都是人手一把从东国那边进口的最先进武器，想必那个怪物也保护不了她吧」

「什么！！！....杀了你....杀了你！！！！！」

「不用担心啦。我内人前不久去世了，所以我不会伤害我们的女儿...只是我不放心她跟着你过，所以想把她接走，由我找的人负责教育她，把她培养成一个符合我女儿身份的大小姐罢了...毕竟跟着你的时候，她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人口拐卖犯呢！这也说明了你作为母亲有多么无能哦！露休丝小妹妹！」

「杀了你！！！！！！」

「把她带走」

露休丝撕心裂肺的怒吼，终究也不过是徒劳。随着马尔蒂斯最后的命令，几名男人强硬地将露休丝带上了街旁的一辆马车，并用一团布死死地堵住了她的嘴。而马尔蒂斯则是跟着上了位于那辆马车后方的另一辆车。随着一声「出发」，两辆马车便向着王都另一侧驶去。

只留下几袋食物，孤零零地被留在了那条街道上.....

.......

「可恶，今天也是一无所获...王宫里的那帮家伙到底还在等些什么？为什么都快三个月了，却迟迟没有动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十分钟后，一名口中不断自言自语，身着修女服的银发少女，也骂骂咧咧地走过这条街道。每天都在奔波于各处寻找线索的她，今天也是一如既往地空手而归了

只是她走着走着，便突然停下了脚步。因为两步远的前方的人行道上躺着六个大袋子。

「那是什么？」

她试着靠近过去，检查那些物品。很快，她就探明了袋子中的物品。

「........不好！！」

而根据袋子中的物品，她也很快得出了一个十分不妙的结论

少女提起袋子，只一瞬间就消失在了那条街上。她的身影出现在了一名女骑士的家门口。她认为如果自己不祥的预感没错的话，那么这里一定发生了什么。

而结果，也正如少女所预料的那样

「这是....怎么回事？」

露休丝家的门被粗暴地破坏，木屑，玻璃碎片布满屋内外的地面。墙壁上留有无数个清晰可见的圆形洞孔，那是娜卡从未见过的武器所留下的痕迹。

她立即跑进屋内，大喊

「露提丝！露提丝！你在吗！喂！」

然而，却没有传出任何人的回答。

屋内大量的家具被拆成了碎片，桌子，椅子，时钟...个个都七扭八歪，残破不堪地躺在地上。并不见少女所呼喊的那个人的身影

除此之外，躺在那里的还有一个红发的女孩

「咕....咕....」

听到「露提丝」三个字后，她发出微弱的声音，轻轻动了动手指。这样的动静让门口的银发少女注意到了她的存在。她急忙冲上前去将红发少女扶起。这时，她才发现红发少女的身上也满是圆形的伤口。虽然没有死亡，但也已经是身负重伤。

「喂！露丽莎.........亚格！你没事吧！亚格！坚持住！发生了什么事！？」

她明知红发少女无法给出回答。依然不住地询问。

但她却想错了。

因为红发的少女的嘴唇一张一合地抽动几下后，从中冒出了清晰的声音

「露....提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