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情与情寻

哀荫镇原有的公共空间其实并不足以容纳飞屋。

为了符合迷宫的格调，管辖哀荫镇的伊莲娜吩咐百子执行锐意的发展策略。

将塞德里克塑造为所谓恩主，通过窄月仪式向镇民分享祝福，转化为低位的眷族，以获得日夜不休的劳力。

伊莲娜不愧为慈悲的母亲，甚至亲手打造了一副银钉。

若是钉在眷族的脖心处便能抑制其吸血欲、缓解白日的疲乏。

太好了呢。

不会因为无法适应身份的转变而被舍弃。

而且也不会拘泥于屋宅之见。

身体变得强健、人格也更高尚，完全就是奖赏吧？

怀抱着感激与热切，低位的眷族们交出房契，扩张了公共空间的范围。

于是，飞屋便得以降落。旁边是溪柳教派的营帐。

作为以姐姐为信仰的教派，百子们自然扶持其发展。

每一名低位的眷族都有着溪柳教派的教籍，会定期向教派捐款。

对于经常深入迷宫的教祖，大家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她来往。

我也是它们的信奉的对象之一，被奉承的感觉不坏，我也不会无聊到针对它们。

我靠在飞屋的阳台栏杆上，向着厌弃之林眺望。

距离莉奥拉提起安多恩的恳请，又过了几天，我才和莉莉安娜一起离开迷宫。

墨西拿实现了我的心愿，代替莉莉安娜完成了入职相关手续的办理。

据说还引发了大规模的揉脸颊事件，所以向我汇报心愿已了的时候，墨西拿身上还挂着一块“我有罪”的牌子。

我私心觉得她活该，但出于同伴的关系，我只是拍了拍她漩涡的外缘，好像是在安慰她。

她之前也用触角拍我的脑袋，所以其实是一种报复。

我无所谓别人捉弄我，可墨西拿不应该牵扯到我的莉莉安娜。

并不是出于吃醋这种无聊的理由。

莉莉安娜那么矮小可怜，白日梦的审判几乎摧毁她的精神，如果遭受类似的打击一定会很伤心，然后躲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掉眼泪。

掉眼泪的莉莉安娜什么的……

想到她没什么神采的眸子因为泪花而泫然，我心中的烈火倏忽抖动，升起一丝焦躁。

不知所以，无法理解。

总之，我的行为完全与吃醋这种感情无关。

莉莉安娜从墨西拿触角中接过制服与证件，还有不同楼层不同设施的实体通行证。

我拿来确认了一遍，都是常规的款式。

为了在探索者还未踏足楼层时维持大家的兴致，前辈挥手让各楼层主设计了隐藏款式的实体通行证。

满足工时、完成任务或是直接花费信用点数，就可以申领一份新的通行证。

如果幸运地获得了隐藏款式，就可以在发挥原本功能之余，将其作为珍贵的收藏进行呵护。

定制藏柜、灯光器材和旋转展台等等，我很熟悉相关的流程。

包括NBS角色的黏土玩偶，迷宫内娱乐性的手工都是由埃弗里特及其下属代工的。

当然，也可以将通行证带在身上向别人炫耀，但太不值得了。

我的收纳包中保存着几件样品，甚至还是决策时期的试作款式，比一般的隐藏款式更加稀少。

我并未进行通行证隐藏款式的收集，对其流通市场也不太有兴趣。

不是说我无法从获得感或是自我价值的实现中汲取乐趣。

据我所知，目前为止NBS内满收集度的玩家也不过五人，而我还是其中持有游戏货币量最多的玩家。

但通行证不能为我带来“可供选择”的余裕。

在游玩NBS的时候，我会纠结不同装扮在不同场景中的适应性。

也会因为忽然的偏爱而频繁地使用某一件装扮。

可通行证只能在迷宫內部使用，而且其功效是相同的，与款式无关。

作为爱丽丝，我很虚荣。

如果面前有两份烤好的派，只有一份符合我的口味，我会先一起吃掉，再考虑口味的事情。

但如果事先有人告诉我哪一份派符合我的口味，我便会只吃那一份。

至于为什么会用派来形容，是因为我已经很久没吃烤好的派了。

我想念那份咀嚼感和有焦皮的苹果。

我很虚荣，随便吧。

防备着墨西拿不安分的触角、将她打发走之后，我便带着莉莉安娜前往第八层。

拄着节杖的摩西正在暗格中休息，他的舌头拖在地上。

羊瞳好像一对纽扣，在暗格中放射出鲜红色的、搜刮式的目光。

“呼噜噜。小狮子，又嘴馋了吗？”

“呼噜噜”是与圣诞老人的“哦吼吼”对应的口癖，并没有实际意义。

我曾听鲛姬爱丽儿说起过，在她不知道的年岁里，康斯坦丁女士曾经举办了一场限制音节的座谈会，导致摩西一整场座谈会都没能开口。

“是的。五份苹果派，烤得稍微焦一点。莉莉安娜呢？”

“啊！就和爱丽丝小姐相同好了……”

“好，麻烦准备十份！”

“呼噜噜。少年人的精神真好、真阳光呢。好吧，就让我用这万能的节杖来——”

以上。

主厨的摩西很严格，不允许外人参观。

待在第八层的暗格也没有意趣，我便现场交代了通行证的使用方法，然后和莉莉安娜回到办事处的卧室。

下落式的门栓又意外合上了，直到出发芙兰朵联合王国前，我们才离开办事处取餐。

在激情之外的闲余时间，我们会通过观看师傅的直播消遣。

过去差不多半个月，师傅也变得坦率，能灵活地应对不同的弹幕。

当然，多数时候还是由伊策尔辅助，协调游戏内容和观众互动的比重。

被我丢给她们的见苦提供了技术支持，现在直播画面的左下角设置了师傅的镜头，还有手部的特写。

似乎是有人质疑师傅的技术，不得已才做出的牺牲直播画面的选择。

一场直播的有效观看人数超过一百五十人，收益扣除手续费能够到手一百点信用点数，加上我支付的工资，师傅的实际收入远超王国的贵族。

毕竟只是人类聚集的二流国家，这份成绩马马虎虎吧。

师傅也不再抵触花费信用点数，已经开始有选择地购入NBS的装扮了。

受到师傅的启发，PM这一新兴的直播软件在短期内创建了许多频道。

类NBS的有对抗性要素的游戏最受欢迎，其次是交流日常生活的情感类直播。

不过后者的数据有些虚高，基本都是人类，不可采信。

毕竟对人类来说，很少有机会见到别的种族，所以觉得新奇了吧。

而人类外种族受众的情感类直播，其观看人数普遍不足两位数，算是实打实的底边。

无论如何，目前除师傅之外的直播频道，还停留在兴趣的层面，不足以作为职业。

手头宽裕的师傅，很快为伊策尔购置了手机。

她喜欢通过Longs分享自己的生活，加上师傅的引流，很快蜕变为Longs的头部博主。

一条十秒钟的视频能收获三百个Like，换作别人应该已经飘飘然了。

前辈让我给她们交代进行所谓的“情侣营业”。

她们应该会拒绝吧。

没有感情基础的营业，会让双方感到为难，而且束手束脚。

—我们会好好准备的。

结果收到了这样的回信。

是我太小看师傅了吗？还是说她们其实……

随便啦。

我将装着苹果派的纸盒从收纳包中取出，打开放在栏杆上。

酥皮上撒着芝麻，醇厚的果香甜中带酸，混合了肉桂的辛香。

酥皮散发出的谷物气味，虽然勾起了我的饱腹感，但也引发了一种奇妙的、类似于满足的食欲。

我用米安切下一块，拿手掌垫着好不让苹果片掉出来，然后送进口中。

薄片表面析出的汁液，在最暖热时落于舌尖。

还未完全被烘烤破坏的固体感为柔软的酥皮增添风情，也让酥皮不会因为唾液粘连。

肉桂的厚重让果香不至于太单调，也不会觉得甜腻。

被酥皮与苹果片包裹的辛香，也不会刺激到我的味觉。

果然论起厨艺，还得是摩西啊。

我很快吃完了这份苹果派，抚摸着肚子回到屋内。

纸盒用魔法处理掉，卧室床上的枕头因为这几天都不曾依靠过而有些蓬松。

如果抱着枕头的话，会有别样的情趣。

王国的贵族追求枕头艺术，现在看来目的还真是单纯。

我让自己的脸颊冷却下来，然后来到楼下花房。

飞屋的楼层经过折叠，虽然外观只有三层，但其实内部的楼梯连通了上下共计十层的主栋。

花房的环境潮湿温热，不同花蕾散发的气味馥郁复杂，当然，它们并不足以遮盖花房中莉莉安娜的气味。

我解开领口的扣子，来到正在处理花肥的莉莉安娜身前。

在与我坦白之后，莉莉安娜不再遮遮掩掩，曾经从我这里获得的物品，都被她整齐地摆在花房中。

墙上贴满我的照相，窗户旁放着一些透明的杯具，埋了土、栽了些好养活的常规花朵。

“看起来很有营养呢。”

我捏着花肥的腹部，它体内根须的脱落物因为腐化而失去了恢复原状的弹性。

“是的。不过为了控制肥力，得先进行同花种不同花肥的对照实验。”

“诶……很麻烦吧。”

“应该会吧。不过与采摘花种的时候相比，这种为我掌握的感觉……基本把别的想法覆盖掉了。”

“我懂。就像身前有两份派……”

“爱丽丝小姐一定会都吃掉吧。”

“也可能只有一份符合我的口味。”

“您会选择符合口味的那一份。”

“啊啊……喜欢你，莉莉。”

能够理解我的虚荣，与我心意相通的莉莉安娜，实在不舍得与她分别。

我呈半跪姿爬到莉莉安娜身旁，将她耳旁的头发拨开。

莉莉安娜个子矮小可怜，身体的各部位也还未长开。

耳垂圆润莹白，如同沾露的花苞。

我张口轻咬，用犬齿从耳中汲取花蜜。

“呵呵……您身上有苹果派的味道……”

“不要管啦……”

“您还真是……不知满足……”

为了迎合我的索取，莉莉安娜将身体微微前伸，让我得以直着腰将她拥在怀中。

她挪动腿部，跨坐在我的右腿上。

热的吐息转变为舌头的交缠，到最后我们的口中甚至不能流出气声。

舌筋也因为酥麻的快感而麻痹，很快便只能维持舌面贴合的状态。

终于分开的时候，我舌面上的倒刺还在舒展开，我能清晰地感受到肉团的震颤。

花肥在地上蛄蛹，发出哀嘶。

在莉莉安娜根须的缠绕下，也就噤声了。

“沙曼罗达已经准备好了吗？”

“啊。毕竟答应过他。而且，我对那个国家也挺感兴趣的。”

“既然如此，爱丽丝小姐……在抵达那里之前，可以一直、一直陪着我吗？”

莉莉安娜的衣服已经散乱了，一道温热湿润的痕迹沿着我的右腿扩张。

我怎么会拒绝她呢？我可是爱丽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