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魔法测试

“请参加魔法实践测试的中等部第一学年的学生们，立刻到赛芙广场集合！”雄辩咒扩音后的声音在礼堂里回响着。

“饶了我吧，天这么冷，还得去广场.....我宁愿在礼堂里做十天笔试也不愿在风雪里站一个上午！”一个女孩捂了捂制服的领口，拨弄了一下棕红色的长发。

“十天笔试？穆丽卡，自信心看来很足嘛？下午的笔试想必准备得很不错了？”旁边一个女孩翠绿的眼眸中闪现出了不怀好意的狡黠神色，嘲讽一般地甩了甩头，直令淡金色的双马尾辫微微抖动。

“乔安娜你又来拿我寻开心了.....我又不是凯琳那种天才......说起来，临近期末了，凯琳一直请病假，今天的考试不要紧吧？”穆丽卡满面愁容。

“唉，愿全能的卡奥斯保佑，凯琳一定要平安无事啊。”乔安娜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她摆出了祷告的姿势，静静地望着窗外白色的天空。

“那个……中等部的大家，请问有人看到了佩洛丝吗？”

一个焦急的声音在耳旁响起，穆丽卡和乔安娜循声望去，只见匆匆走来的是一个有着与年龄不相称的窈窕身材的女孩，她装扮整洁，仪态端庄，黑色的制服、白色的衬衣、花格褶裙和领口的红丝带都整理得一丝不苟，褐色的眼眸里满是焦急的神色，连精心梳理好的姜红色长发都显得略微有些凌乱了。

“英格丽曼年级长！”穆丽卡连忙朝着那个女孩招手，“怎么了？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唉，很抱歉打扰你们了，请问你们有看到佩洛丝吗？”

“佩洛丝？她啊，我知道，”乔安娜得意地说道，“她不是和凯琳关系特别好吗，凯琳不来，她大概也赌气不来了吧~~反正她从来不把学习当回事，对于她来说，完全不学习不也完全无所谓吗？反正有整个科伦娜财团等着她......”

“不能这么说啊，她们不是住在一起吗……也许是要照顾凯琳……”

“怎么可能，再怎么说威尔斯家也不过是科普兰家的附庸，怎么可能是由主人来照顾仆人呢？啊，不过她不来也好，上学期期末那种事来一次就够了……”

“诶……上学期期末……我感觉挺开心的啊？”穆丽卡回想起上学期期末的魔法测试，测试题原本是对动物施展催眠术，可佩洛丝却送了考试现场的所有人一个过山车般的梦境。

“什么开心啊，被吐着火的红龙追逐的感觉你很喜欢？”

“可我梦见的是喂可爱的小白兔……”

“但是如果不参加考试，是会被判定为不及格的，她怎么能……唉，你们也快点去准备考试吧！”英格丽曼说着，努力在不失态的前提下保持着匆忙的脚步。

纵使匆忙，亦不失礼节，这可是爱伊洛丝的校训之一，严苛的教育培养出了以自律而闻名的学生。准备考试的女生们很快排成了整齐的长队，按照秩序依次来到了礼堂旁的赛芙广场。

塞芙广场位于校园的中心，被包括大礼堂在内的诸多建筑环绕着。它的面积相当宽广，花岗岩铺陈的地面和古典风格的石柱和花纹给人一种历史悠久的沧桑感——事实上它的历史确实比校园本身悠久得多，不过如今这副模样倒是在建校时经过大规模的整修改造的结果。

“这次测试的测试项目是愈合术，”广场上，负责主持考核的瑟丝顿老师微笑地向学生们致意着，“看到广场上的那个魔导人偶了吗？现在它的腹部是被撕开的状态，你们需要尝试用自己的魔力，让这个被撕开的腹部合在一起。完成得越完美，考核成绩评级越高。好的，现在请大家按照学号排好队，依次测试！”

“啊啊啊要来了要来了，救命啊！”穆丽卡痛苦地抱住了头。

“喂，你这样可很不淑女啊，纪律部的人看到了又要挨顿批评了……”

“反正考试的时候她们不会来……”

风雪越来越大了，天气变得愈发寒冷，即使是披上了外套换上了靴子，穆丽卡依旧冻得瑟瑟发抖，不过，她宁愿再多忍受一些风寒，也不愿被叫去测试。

“穆丽卡·克拉克！”

“到……就到我了吗？”穆丽卡的心砰砰直跳着，活像揣了一窝小兔。

站到广场中央，看着那个肚子上开了个口子的魔导人偶，穆丽卡深吸了一口气，用颤抖着的手举起了魔杖。

要想成功施展魔法，一定要完成两个步骤：创建魔法构架、填充魔力。前者考验着魔法使用者对于自己想要施展的魔法的了解和掌握的程度，同时由于每次施法的环境千差万别，必要的计算和思考必不可少。而后者则考验着使用者的基本功：对填充魔力量的把握是否得当，魔力总量是否足够……愈合术对于中等部的学生来说可算是非常难的一个魔法，复杂的计算和精细的魔力量掌控每次都让穆丽卡头晕脑胀，然而为了通过考试，这次也没有别的退路了。

“不要慌，沉思……构建……回想和检索每一个细节，啊，这里到底要不要加修饰啊……”

越是紧张越是一团糟，穆丽卡近乎强迫症一般地检索着自己咒语里的问题，这让她的吟唱足足花了三分半的时间，比规定时间多出了三十秒，扣分大概是在所难免了。

“治愈它吧，全能的卡奥斯！”举起魔杖，让粉色的光束覆盖了整个裂口。魔导人偶腹部的裂口在魔力作用下缓慢地合在了一起，然而漏洞百出的构架和不当的魔力释放令愈合处的模样变得七歪八扭，有的地方因为魔力过多叠成了一个小包，有的地方因为魔力过少而保留有裂痕。

不过，虽然样子难看到了极点，至少算是勉强完成了。看着自己的成果，及格算是没问题了，穆丽卡如释重负地掏出手帕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回到了队伍内。

瑟斯顿轻轻一挥魔杖，魔导人偶的腹部重新裂开了口子，等待着下一个考生的到来。

“佩洛丝·科普兰！”

没有人回应。

“佩洛丝·科普兰小姐，请问到场了没有？”瑟斯顿老师的声音中透出了些许的焦急。

“佩洛丝·科普兰小姐，再不到场视为弃…….”

“到了。”一个银铃般甜美稚嫩，却带着几分冷漠的女声响起，在场的所有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娇小的黑发女孩迈着端庄而稳健的步伐，缓缓地向广场走来

不得不承认，即使是在千金云集的爱洛伊丝女子学院，这个女孩的相貌也可谓是鹤立鸡群，乌黑而顺滑的长发瀑布般地垂在腰际，神秘而冷艳；猫眼石般的棕色双眸大而有神气中又充盈着坚毅；一身华丽的黑色长裙显然是特地订制的出自名家之手的珍品，层叠的蕾丝错落有致，在裙撑的作用下更是显得饱满而富有美感，端庄而华贵。

“不愧是她，难道不怕冷的吗？”看到在风雪中只穿着单薄的长裙、黑色长袜和玛丽珍鞋的佩洛丝，穆丽卡不由得觉得自己的体温也跟着下降了。

“科普兰小姐，请你换好制服参加考试！还有，你的魔杖呢？”瑟斯顿老师不由得皱了皱眉。

“制服和魔杖？我用不着这些东西。”佩洛丝的声音冰冷得和满天的风雪一般。

她径直走到广场中央，转身背对着用于测试的魔导人偶，轻轻地提起裙摆，向在场的老师和学生们行了一个优雅的提裙礼。

“请允许我，为之前和之后可能给大家带来的不便，表达由衷的歉意。”佩洛丝说着，眼神中充满了歉意。

“等等……”瑟斯顿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等一下，科普兰小姐……佩洛丝！你打算干什么！”

“应艾奇逊校长阁下的要求，考试。”

佩洛丝挂着天使般的微笑，转面身对着测试用的魔导人偶，高高地举起了右手。

“等等......你这是要——”瑟斯顿颜色大变，他急忙举起瀚瓷通讯仪，慌张地大喊着。

“艾奇逊校长，赛芙广场有情况，请您——”

话音未落，只见佩洛丝那高举的右手轻轻摆动，一个六芒星魔法阵在她的脚下逐渐成型，大量的魔力驯顺地在她的四周环绕，聚集，扩大。在场的所有人都几乎惊呆了，因为她们几乎全部感受到了巨大的魔力流动。

“佩洛丝，快点住手！你是要炸了广场吗？！”瑟斯顿惊呼道。

“大家，请快点卧倒！”随着佩洛丝的这声提醒，在场的所有人都不顾仪态地趴倒在地，贴在冰冷的雪地上。

“轰！！！”巨大的爆炸声震撼着校园，甚至连远处的街道上都能听到隐约的爆炸声，扬起的尘土和砂石升腾着，形成了一根不小的尘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