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秘密

“《海拉法典解注》，还会有这种书吗？”将这本厚厚的古籍拿在手上，佩洛丝的内心既激动万分，却又充满疑惑。她的手不住颤抖着，好几次忍不住想把封面翻开，又好几次被理智压抑住。

“之前看过的那些母亲的手稿里提到过对《海拉法典》的解析，但却并没有提到这本书，”佩洛丝思考着，“我相信母亲她肯定在后来也深入研究过它，所以她的成果——”

她下意识地把目光投向了那个刚刚平静下来的书架，安娜贝拉的话又仿佛在耳畔响起。

“你目前所好奇的一切，都记载在其间，恰恰因为如此，你现在不应该这么早就进入属于它们的世界，你应该避开它们，直到你有了接触它们的能力与觉悟为止。”

要不要听从这个警告呢？

从理智出发，在看到那些古籍与羊皮卷的第一眼起，佩洛丝就深刻感受到了安娜贝拉这个警告的分量。它们散发出的那夹杂着诡异魔力的气息，悠远又神秘，凝望着它们，宛若凝望着一个深不见底的神秘深渊，虽然充斥着令人一探究竟的诱惑，却又时刻散发着危险与死亡的气息。

但感性与冲动却驱使着佩洛丝忍不住向前多窥探几眼。她的心中似乎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蕴藏在那本《海拉法典》之中的生命的奥妙，拯救自己挚爱的凯琳的关键钥匙，恐怕就掩藏在这些神秘而又危险的典籍之中。

在深渊边缘徘徊的脚步是如此危险，似乎一旦踏出了那一步，就再也没有了回头的可能，佩洛丝几乎可以感受到深渊中呼啸而过的令人怖惧的风。

“不，不能这样。”思想斗争了许久，佩洛丝终于打消了翻开这本古籍的念头，她把它带到书桌上，找到了一个新的黑色书匣，小心翼翼地将书放了进去，加上了锁。

“放回去吧。”她这么想着。

时钟突然敲响了五下，一夜已经不知不觉地过去了，该是赶紧准备好梳洗，好在约定的时间与伊薇特她们会面的时候了。

“哎，今晚就先到这里吧。”挥挥手撤掉了坐标系投影，佩洛丝小心翼翼地将笔记本插上了书签，刚拿来的羊皮卷也放在了书桌上，演算的草稿则整齐码放在了一边。

“先忙正事吧，明天的事……今天最好能和凯琳说清楚。”

安娜贝拉阿姨大概会在明天趁着凯琳生日的机会正式向凯琳的祖父提出收养的事宜，这件事最好能在今天就向凯琳本人交待清楚——尽管这起突如其来的失踪案很大程度上打乱了佩洛丝既定的步调，不过只要是与凯琳有关的事，她是绝对不会遗忘到脑后的。

朝自己努力了一夜的成果挥手道别，佩洛丝徐步离开了地下书库。

依旧是每天早晨都要经历的平淡日常，整理，梳妆，与刚起床的凯琳打招呼。

“祝你有个玫瑰花般美妙的早晨，凯琳，”看着凯琳那依旧心思凝重的脸，佩洛丝尽可能让自己笑得更加温暖而阳光，“可以共浴吗？”

“这是我身为女仆的责任，大小姐。”凯琳的回答很干脆，但她面对佩洛丝的眼神时却总是带着几分闪躲。

似乎是对这种闪躲有些不满意，佩洛丝忽然坐到了凯琳的身边，孩子气地靠在了她的身上。那双猫眼石般明媚的眼眸细心打量着凯琳，仿佛一只童话里的小龙崽正仔细端详着它那无比珍视的珍宝一般。

“果然，还是有拒绝的想法吗？”

“不，但是......”

“那就按照之前约定的那样服从命令吧，我的女仆。”佩洛丝不由分说地牵起了凯琳的手。

金色的浴缸，漂浮的花瓣，蒸腾的热气，飘逸的浓香，一切都显得如此的惬意。佩洛丝半躺在浴缸之中，凯琳则细心地帮自己的大小姐梳洗着她那丝绸一般顺滑的黑色长发。

“果然，还是在服侍着我的时候，更令你感到自然，对吧。”

“是……是的，这毕竟是我身为女仆的天职……”

“其实有些话，我很早就想对你说了。”佩洛丝忽然从浴缸中坐起身来，激起了一片水花与涟漪。

“凯琳，你知道我现在心里在想什么吗？”未等凯琳开口，佩洛丝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大小姐，你是在担心着莎伦学姐吗？”

“她的事我确实很担心，但她还不值得我在洗澡的时候也念念不忘，不过，你值得。”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佩洛丝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陈述着一件早已毫无争议的事实般。

凯琳的内心震颤了一下。她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佩洛丝的下一句话堵住了嘴。

“‘我只是一介女仆，不值得大小姐如此关心’，你是打算这么说吧。”佩洛丝仿佛完全看穿了凯琳的心思一般。她忽然转过身来，跪坐在浴缸中，一手抚着自己的胸口，一手触着凯琳的胸口。

“明天就是你的十三岁的生日了，如果按照古代的传统，女孩到了这个年纪就算成年了，”佩洛丝面带微笑，神情中却显得格外庄重，“所以，趁着这个机会，我想告诉你一个一直没告诉你的小秘密。”

触着凯琳的胸口，佩洛丝感到她的心跳越来越剧烈，那颗先天孱弱的心脏正努力地用带着杂音的颤动，将血液泵入因为情绪波动而极度需要氧气的大脑。

有那么一个瞬间，佩洛丝真的很想把自己的全部内心交代给凯琳，向她诉说自己的爱，向她诉说自己的珍惜与不舍，向她诉说自己的决心与意愿。

但佩洛丝并不能这样做——至少现在不能。凯琳的心声不断传递入她的大脑，她非常清楚，这时候如果带给凯琳负担太重的思绪，对病弱的凯琳而言意味着什么。

“我能听出每个人的心声，从记事起我就有这种能力，”触碰着凯琳的胸口，佩洛丝努力让自己的陈述变得平静而自然，“所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凯琳稍稍吃了一惊，不过心情很快平复了下来。对于成日与佩洛丝形影不离的她而言，这个秘密其实只能算是公开的秘密了，凯琳很早就感觉到自己的大小姐似乎对周遭人的心思有种异乎寻常的把握能力，自己的心中不论想着什么，都好像永远会被大小姐精准地把握住。

“你还是被‘女仆’这个身份束缚着，是吧，”佩洛丝说着，突然从浴缸中探起身来，两手轻轻触碰着凯琳的脸颊，与凯琳对视着，“那么你有没有考虑过，如果我们换一种身份呢？比如说，如果我们不再是主人与女仆的关系的话？”

如果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听到这句话从自己的大小姐口中说出，绝对可以令凯琳大吃一惊，但是，感谢朵拉女仆长先前的提示，她此刻的心情平静如池水，并未泛起多少波澜。

“大小姐，果然……”

“朵拉女仆长早就告诉过你了吧，”趁着这个机会，佩洛丝的双手干脆攀上了凯琳的脖颈，她的脸埋在了凯琳的肩上，脸颊紧贴着凯琳那通红的泛着热气的脸蛋，有些孩子气地带着几分娇嗔地说道，“那么，现在可以，进来一起洗了吗？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不再是以我的女仆的身份，而是以我的挚友或者姐妹的身份，可以吗，凯琳？”

说到“凯琳”这个词的时候，佩洛丝特地加重了语气，仿佛在期待着什么一般。

“嗯…….嗯……”

与佩洛丝如此亲昵的肌肤接触，令凯琳一直想逃避的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充斥了全身。羞赧的红色早已布满了她的脸颊，佩洛丝的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吹动着她最细微的神经末梢。她的双手在不知不觉间如同回应着佩洛丝似的，拥住了她的后背，两个女孩的胴体就这么紧紧地贴在了一起，仿佛白玉雕般凝固在了那一瞬。

“隔着这东西还真有点碍事啊。”看起来似乎是对阻隔着两人的浴缸沿十分不满，佩洛丝干脆催动魔力，轻轻地把凯琳托起，像是抱着她一般将她拉入了浴缸中，“扑通”一声，水花四溅。

佩洛丝原本并没有打算作出如此大胆的举动，能够交代清楚明天的计划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然而，看到凯琳今天表现得如此平静，对自己的亲昵举动似乎也并没有往日那般的抗拒，佩洛丝的心中逐渐萌生了些许得寸进尺的想法。

“大小姐……”如此激烈亲昵的动作，竟然没能让自己的内心涌起半分拒绝，这令凯琳自己也惊诧不已。不仅如此，随着拥抱时间的持续，凯琳甚至觉得自己那因为羞赧而变得躁动不安的内心似乎缓缓地变得平静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自己此前从未想象过的惬意感觉——或者说，快感。

“抱紧我，凯琳，抱紧我……”

不知不觉间，佩洛丝如同一只小猫一般钻进了凯琳的怀抱之中，凯琳下意识地用力抱紧了她。

“可以吻我吗？”也许是凯琳的驯服与陶醉，让佩洛丝也变得大胆了起来，她指着自己的脸颊，用挑逗的眼神看着凯琳。

“大小姐……我这样越轨，是不是……”

“我刚才说过，我能听出你的心声，对吧，”佩洛丝这次并没打算退让，“摸着你的心说，你真的要拒绝吗？”

她的手再度贴在了凯琳的心口，这次她变得放肆了许多，手在贴着凯琳心口的同时，不忘在附近那隆起的白皙肌肤上轻轻摩擦着。

“看起来，你成长了不少呢，而且成长得好像比我更快啊。”

这句一语双关的挑逗，显然令凯琳有些意乱神迷，她的脸变得火烧一样滚烫，不再敢正视佩洛丝的眼睛。

然而佩洛丝显然并不想让她逃走，她紧紧地抱着凯琳，轻轻地在凯琳滚烫的脸颊上吻了一口。

“呀！”凯琳轻轻地惊叫了一声。

“你不吻过来，那我可就吻过去了。”佩洛丝的脸上挂满了坏笑，她就势斜倚在浴缸之中，让自己的身体完全展露在凯琳面前。

真奇妙，凯琳发现这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羞耻。她只感觉到自己的心底里有一股邪恶的烈火在燃烧着，扰乱着她的理智。父母的教诲，祖父的忠告，神父的劝诫，圣典的律法，此刻似乎都被那被火焰占据的大脑丢到了九霄云外。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服侍的大小姐，是如此地美丽呢？美丽到她的胴体，她的媚笑，她的言语，似乎有一种会把人最后的理性摧毁的魔力？

“大小姐……”陶醉地呢喃着这个称呼，在本能的趋势下逐渐向佩洛丝的脸颊接近，凯琳的嘴唇却被一根竖着的手指轻轻地堵住了。

“叫我佩洛丝，”面前是那个仿佛能把人魂魄勾走的笑颜，“不然不许吻我。”

“是……是……佩洛丝……”

“大声点，我没听见。”

“大小姐……不，佩洛丝，佩洛丝，佩洛丝！”

“太棒了，凯琳！”佩洛丝激动得突然立起身，一把抱住了凯琳，她并没有把脸颊迎向凯琳，取而代之的，是她的嘴唇，那小巧鲜艳，带着玫瑰色的绯红的嘴唇。

“吻我吧凯琳，我命令你，吻个够。”

已经不可能停止了，无论是驱动着内心的那团烈火，还是这斩钉截铁仿佛不可辩驳般的命令，都在驱使着凯琳向前。她攀住佩洛丝的脖颈，让自己的嘴唇与她的嘴唇合在了一起。

理性仿佛是一座脆弱的堤防，一旦破口，接踵而至的便是势不可挡的溃堤。凯琳发现自己彻底失去了对自身动作的控制，一片空白的脑海中，只剩下了最原始的本能。她吻得愈发深沉，吻得愈发用力，两个身体贴合得越来越紧密，仿佛永远也不会分开……